當她開始講解準備了多日的課題內容時，周身的氣場一下子就變了。
或許是因為積郁已久的沉珂漸漸被祛除，于蘭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連帶著語調也上揚著豐沛的朝氣。
她目光專注，精神奕奕，舉手投足落落大方，唇角的弧度都顯出自信和堅定。
徐教授瞇了瞇眼，手指隨著于蘭講解的節奏一下一下點著桌面。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覺得滿意的表現。
旁邊觀摩的學生讀取到這個信息，露出了羨慕的目光。
等三個人講完，徐教授逐個給出指導意見。
三人都沒有得到夸獎或是批評，只得到了修改建議。
“你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適應和修改論文，稍后好好發揮，祝大家取得佳績。”
徐教授是評委之一，模擬答辯結束，需要提前去答辯教室準備。
于蘭根據徐教授的建議再在幾個細微處做了修改，默背了幾遍ppt，直到熟爛于心。
答辯流程很常規，由徐教授的助理研究員柳星語主持，以多對一的形式展開。
參與答辯的每個學生抽簽依次上臺演講，五個老師輪流對學生的開題報告情況提出意見和整改建議，其余人在其他教室等待。
但今天有些特殊，因為多了賓夕法尼亞大學聯合培養的轉學生共同答辯，所以教務處負責學生畢業論文的兩個老師也來了。
七對一的陣仗，饒是于蘭已經“見過世面”，也不免感到緊張。
每個人的講解時長控制在八分鐘左右，老師們一邊聽ppt一遍查看報告，最后進行提問，提問結束后根據ppt的匯報、開題報告完成情況，以及答辯情況進行打分。
開題答辯于畢業答辯的分數加權得到的，就是學生最后的得分，并以此作為優秀畢業生評比的參考依據之一。
京大的學生每個都是佼佼，想獲得榮譽就必須足夠出彩，她沒有因為徐教授的肯定就掉以輕心。
于蘭的位次比較靠后，輪到她上場時，已經平復了緊張的心情，只是手心里還有汗。
除了教務處的兩位老師沒有接觸過，其余負責答辯的老師都與她熟識，看見她上臺，都露出微微笑意。
于蘭上交了七份紙質版的開題報告，然后打開ppt，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
她上場是十分自信的，八分鐘的匯報時間，卡在七分鐘說完，既不拖沓，也詳略得當，說完就等待老師提問。
但等了一會兒，幾個老師還在互相交流，沒有向她提問的意思。
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只當是老師們意見還不統一，耐心等待討論結果。
結果下一秒，徐教授抬頭看向她，神情沉重，他說：“于蘭，你的開題報告有問題，過來看一下。”
于蘭依言推著輪椅過去。
因為開題答辯很簡答，正常來說都不會出現什么問題，最多就是文獻選取過少，或者是內容不當，專業相關性不高。
但徐教授剛剛才給他們做了指導，開題報告和ppt也都修改完善，就連模擬答辯都過了，于蘭想不到會有什么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