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審判官會奇怪,這明明是我和薛敏敏的案子,怎么扯到薛靜宜了,而我接下來要說的正是這一點。”
“因為薛靜宜在被薛家收養之前,她姓于。”
“她的父親,是我的舅舅。”
在心底壓了這么多年,一直覺得無所謂,可真正說出來的時候,于蘭才發現,自己才真正輕松起來。
“薛靜宜之所以這么針對我,則是因為,我是她光風霽月的人生中最大的污點,她的父母,昧下了我母親的撫恤金,她害怕我揭穿,因此授意薛敏敏針對我,想將我趕出熙寧中學,在她的視線范圍內消失。”
“薛敏敏和薛靜宜的關系很好,高中時,就多次聽從薛靜宜的授意為難我。”
聽著于蘭對她的控訴,薛靜宜的面色并沒怎么變。
所謂的授意威脅都沒有證據,任說破天去都是片面之詞,薛靜宜真正擔心的,是薛太太會多心。
“審判官,我母親名叫于慧,曾是熙寧化工廠的一名車間工人,那年她被診斷為肺癌,熙寧化工廠給出了足額的賠償作為后續治療費用。”
“我那時尚且年幼,于靜宜的父親做主領走了這筆錢,但沒有對我母親進行任何的治療。”
“我母親只活了半年就走了,她是硬生生疼死的,死的時候已經斷了很久的止疼藥。身上全是因為久臥而產生的褥瘡,這一點,熙寧殯儀館有相應尸檢記錄。”
場上有些沉默,于蘭環顧四周,才發現眼眶已經濕潤。
面對這份指控,薛靜宜很沉默。
薛靜宜被人這樣倒臟水,薛太太亦是臉上無光,感到深深的震怒。
薛太太收養薛靜宜,就是沖著薛靜宜能給薛景坤轉運去的,但隨著日久的陪伴,她也從心底接納了這個單純柔和的女孩子。
可現在,于蘭卻將一份血淋淋的事實擺在她面前,告訴她這個女孩子并不單純。
上回薛景坤把趙瀲帶回來和她大吵一架的事情還沒過去,于蘭又當眾揭發薛靜宜父母做過的蠢事,即便心里認定薛靜宜當時還小,一定還不知事。
薛太太的心情也實在算不得好。
薛靜宜感知到了薛太太波動的情緒,良久,才抬眸:“于蘭,你那時候年紀還小,不知道實情。我的父母一直都在積極地給姑姑治療,但姑姑的病實在太重了。姑姑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肺癌晚期,本身時日無多。所以姑姑我父母請求不要告訴你這件事,只說她還在初期,只要治療就可以痊愈。我很抱歉,但我想你有權知道真正的真相。”
“我母親的病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很。”于蘭冷冷地扯開嘴角,母親纏綿病榻強忍著疼痛的時候,這家人倒是熱熱鬧鬧合家歡樂。
她早知道薛靜宜會否認,說這些出來也不是當作證據的,只是不吐不快。
對方律師向審判官申請于蘭補充的說明無效,與本案無關。
審判官討論了一番,同意申請。因為于蘭所說的校園霸凌并沒有有效的證據證明。
后面補充的,二人各執一詞,因為薛靜宜父母已經逝世,便無從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