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本想搶著洗碗，馮向榮堅持拒絕并把她推出了廚房。
“這種小事讓叔叔做就可以了，你去跟阿姨看電視去。”
于蘭抵不過他的強硬，手里還被他塞了一瓶酸奶。
“平時這些活都是我做的，你叔叔難得手癢，就讓他做去。”
王雅琴笑著拉過她，電視上正播放著熱門喜劇，嘻嘻哈哈的笑聲非常歡快。
看著馮向榮在廚房里忙碌，于蘭心里總是過意不去，王雅琴像是能看穿她的想法，笑道：“你如果一定想為叔叔阿姨做點事，就去和馮經緯聊聊天，他這些日子遇到了瓶頸，做題時怎么都做不對。”
提起兒子，王雅琴顯出了幾分憂愁，兒子成績處在班級上游，是打算沖京大的料子。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個十七歲的男孩背負著家長和老師的深厚期望，變得格外沉默寡言。
聽他媽又提起輔導這回事，反倒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隔著門板，從房間內傳出一聲很不贊同的：“媽！”
“哎！是不是要喝水？”王雅琴站起來去拿熱水壺。
“不用！您讓于蘭姐先休息，我不用輔導！”
未來幾天于蘭都會在這里，輔導這事兒急不來，沒必要一口吃成胖子。
輔導暫且放在一邊，王雅琴問起更多，主要是關于于蘭大學生活的。
于蘭思慮片刻，最終決定如實以告：“一直都還沒來得及告訴您，我其實已經有了男朋友。”
王雅琴驚訝了好久才回神。
“我跟你媽以前還有個約定，如果我跟她生的是一男一女，就撮合你們在一起。可惜我這肚子一直都沒動靜，很晚才有了經緯。沒想到，你不聲不響，就給自己找了個男朋友，他人怎么樣，有照片嗎？”
照片是有的，她抿唇矜持地給王雅琴看，上面秦崢的側臉部分正好被虛化，只能模糊看個大概。
王雅琴仔細地看著，確定這人面相比紀卓明好些，一顆心才落回肚子里。
“你媽媽走之后，你總是這么消沉，我跟你叔叔也是關心你，害怕你找不到合適的人，這才答應戰友給你安排相親。”
于蘭搖搖頭，她沒有要怪他們太唐突的意思，相反的，紀卓明的確是不錯的選擇。
單在青禮研究所合作的經歷來看，他是一個對工作足夠認真勤奮的人。
好半晌，王雅琴才想到什么，重新拿起那張銀行卡，“你男朋友的家庭條件怎么樣？這張卡還是給你吧，改天阿姨再打點進去，你既然交了朋友，以后的花銷也注意著點，千萬別給人看輕了。”
于蘭：“我知道的，阿姨。”
王雅琴的顧慮，秦崢很早就注意到了。
但無論怎么努力，這輩子乃至下輩子她大概都不可能到達秦崢的高度，這確是擺在面前的一個難題。
熙寧的晚上比南城安靜許多，除了偶爾有車輛行過之外，就只能聽到風卷殘葉的聲音。近些年禁了鞭炮，即便臨近年關也聽不見什么聲響。
于蘭難得的失眠，抱著枕頭閉眼休息到天亮，竟也不覺得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