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后沈幸年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也不想回家,只能一個人坐在醫院的花圃上發呆。
街上人來人往的,卻是誰都沒有往她這邊多看一眼。
這里是醫院,每天都在經歷著生離死別,誰也沒有那么閑適的時間去安慰別人。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起來。
沈幸年打開——是嶼城的號碼。
她幾乎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過來的,原本并不想接,但對方卻是不依不撓的,一個接一個電話的打。
沈幸年最后還是接了起來,“喂。”
“幸年。”那邊的人很快說道,“你外婆的醫藥費又用完了,你什么時候能打過來?”
他的話說完,沈幸年也不回答,只抿著嘴唇。
“幸年,你在聽嗎?幸年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舅舅。”
沈幸年突然說道。
那凝重的語氣讓那邊的人不由一頓,然后問,“怎么了?”
“你真的想要救外婆嗎?或者該說,我每個月給你們醫藥費,你們……會感謝我嗎?”
那邊的人顯然沒有想到沈幸年會突然這樣問,在頓了好一會兒后才回答,“當……當然了,如果不是幸年你的話,你外婆早就沒有命了,對了,她昨天還清醒了一下,說很想你呢,你什么時候有時間來看看她?”
他說的話極其敷衍。
雖然聲音熱絡,但沈幸年甚至都可以想象出他皺著眉頭不耐煩解釋的樣子。
沈幸年不由笑了笑,“其實不會……對嗎?”
“什么?”
“沒什么。”
話說完,沈幸年直接將電話掛斷。
對方很快又將電話撥了過來。
沈幸年知道他想要問什么,閉了閉眼睛后,直接接起電話,“錢我會打過去的?!?/p>
這句話后,那邊的人果然沒再打來一個電話。
耳邊重新回歸安靜,沈幸年坐在花圃邊上忍不住笑了出來,眼眶卻忍不住一點點的紅了。
——她以前不愛哭的。
但不知道為什么,這半年留的眼淚卻比她從前加起來的還要多。
而且,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就在那個時候,一條手帕突然遞到了自己眼前。
她的身體不由一震,抬起頭時,正好和來人的眼睛對上。
他抿著嘴唇看她。
“徐先生?!鄙蛐夷昕粗Γ昂镁貌灰??!?/p>
徐青書沒有回答她的話。
“那晚爽約了,真不好意思?!鄙蛐夷甑降走€是主動道了歉。
“我知道,你有其他金主了不是么?”徐青書勾了勾嘴角,說道,“郁修然?沈幸年,你的本事可真夠大的。”
他的聲音是明顯的嘲諷。
奇怪的是,這樣的話如果是從前,沈幸年就算不難過,肯定會憤怒。
但現在心里卻是一片平靜。
連一絲絲的波瀾都沒有。
“怎么不反駁?”徐青書冷冷的看著她,“我說對了?”
“算是吧。”沈幸年平靜的回答,“你不都已經知道了嗎?”
“呵呵?!毙烨鄷滩蛔⌒?,眼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后,一字一頓的,“沈幸年,你說的沒錯,我可能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所以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這樣賤!”
“我告訴你,你……一定會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