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政的聲音很低,那定定看著沈幸年的眼睛中甚至仿佛有幾分委屈。
當(dāng)然,這個想法剛浮現(xiàn)上來就被沈幸年直接掐斷了。
委屈嗎?
怎么可能?
那是顧政,在他看來,他做的所有事情所有決定都是對的,所有人都已經(jīng)遵循他的想法,如同一個君王,統(tǒng)治著他的王國。
他又怎么會委屈?
所以此時,沈幸年只輕笑了一聲,“因為我不愛你了。”
……
沈幸年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當(dāng)中。
自從那晚顧政打了羅華一頓后,村子里關(guān)于她的傳聞就更多了起來,但卻從唾棄變成了同情。
他們都覺得她的丈夫有暴力傾向,沈幸年是怕有一天會被他給打死了才躲在他們村子里的。
至于顧政的那張名片羅華根本沒要,后來顧政是怎么解決的這件事沈幸年也全然不知,因為自從那天晚上后,他也沒再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中。
她原本以為他會將自己帶回去的。
然后用最強硬的方式來囚禁自己,來逼迫她再次向他臣服。
但他沒有。
那晚在車內(nèi),在聽見沈幸年說,她不愛他了后,顧政到底是慢慢松開了手,最后,放任她下了車。
沈幸年想,她算是將他的尊嚴(yán)全部碾碎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原來碾碎他尊嚴(yán)的不是那一晚倒在他頭頂?shù)木疲亲约旱倪@一聲,不愛他了。
想到這里,沈幸年的眼睛不由閉緊。
放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老式手機的鈴聲格外清脆響亮,沈幸年在頓了一下后便將電話接了起來,“喂?”
“幸年。”江婉的聲音嘶啞,“顧政去找你了嗎?”
她的話讓沈幸年一頓,然后,她嗯了一聲。
“所以你現(xiàn)在……”
“他走了。”沈幸年低聲說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回港城去了。”
“怎么可能?”江婉脫口而出,“他都跟你說了嗎?”
“說什么?讓我回去?”沈幸年輕笑一聲,緩緩躺在了床上,說道,“我是不可能跟他回去的,不管怎么樣都不……”
“他將你外婆接到港城了。”
江婉咬著牙將她的話打斷。
沈幸年頓時僵住。
在過了好一會兒后,她才好像剛聽懂江婉話里的意思,聲音里是一片難以置信,“你說什么?”
“你外婆現(xiàn)在就在港城。”江婉咬著牙說道,“他肯定是想借此讓你回來,你現(xiàn)在……”
“抱歉,我要先打個電話。”
沈幸年來不及跟江婉再說什么,掛斷電話后便直接將那一串號碼撥了過去。
哪怕她換了地方,換了手機換了號碼,這串?dāng)?shù)字她依舊能夠倒背如流。
電話在響了三次后被人接了起來,“喂?”
哪怕那晚已經(jīng)見過了,但在聽見這聲音時,沈幸年還是覺得仿佛有電流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勾住了自己的神經(jīng)末梢,帶來刺痛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后,沈幸年才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顧政。”
“嗯。”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的。
沈幸年閉了閉眼睛,“你把我外婆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