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年原本還以為壓歲錢只是瑤姨調侃的話，沒想到吃過晚飯后她還真的收到了江婉的紅包。
“畢竟是長輩，就當是討個吉利。”江婉笑著說道。
沈幸年倒也沒有猶豫，只開心的收下，“謝謝，我都好幾年沒有收到紅包了。”
江婉笑了笑，眼睛在瞥了一眼樓上后又緩緩說道，“你先去休息吧？不是說凌晨的飛機？”
沈幸年點點頭，卻又發現江婉手上還有另一個紅包。
“需要我幫您轉交嗎？”
江婉先是一愣，隨即搖頭，“不用了，你上去休息吧。”
沈幸年也沒再說什么。
但在上樓經過顧政的書房時她的腳步還是忍不住一頓，未了還是什么都沒說，直接回到了房間中。
——顧政說的沒錯，既然決定抽身，他和他母親之間的事情跟她就沒有關系。
她沒有資格也沒有身份置喙。
……
顧政關上電腦時已經快十二點。
在書房中慢慢的抽完了一支煙后，他又去了隔壁的房間。
嚷嚷著說要在這邊過除夕的人此時已經睡著了，平板電腦卻還是放在手邊，上面正放著直播的春晚。
顧政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后，上前幫她將視頻關了。
可能是感覺到環境突然安靜下來，床上的人明顯皺起了眉頭，正悠悠轉醒的時候，顧政幫她將被子蓋上，又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如同哄孩子一樣的動作讓沈幸年感覺到了安全感，眉頭漸漸舒展開，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政坐在床邊看了她許久后，這才轉身出去。
江婉還坐在樓下，房子里開著地暖，她將圍巾拿了下來，折疊放在了腿上。
她原本是看著窗外的，聽見聲音后很快轉過頭。
看見他的時候先是一愣，開口，“怎么不去休息一會兒？不是說凌晨的飛機？”
“不必。”
顧政的回答很冷淡，話音落下時已經把外套穿上，一邊往外面走。
江婉轉動輪椅跟在他的身后，“你要出去？”
顧政沒有回答，也沒再看她一眼，抬腳正要走出去的時候，江婉卻突然將他攔下。
“這么多年，你也是第一次在家里過除夕，這紅包……”
“不用。”顧政將她的手直接擋開，那紅包就這樣飄蕩蕩的落在了地上。
“我不是孩子，我期盼著想收到紅包的年歲早就過去了。”
江婉的目光就隨著那紅包落在了地上。
她低著頭，看似沒有反應，嘴角卻在那瞬間繃緊了。
顧政也沒再看她，直接走了出去。
……
天蒙蒙亮。
沈幸年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在車上了。
她身上還蓋著毛毯，顧政就坐在她旁邊，手上拿著文件，眉目間都是一片冷清。
沈幸年看了看窗外，開口，“這是要去機場嗎？”
她剛睡醒，聲音還是嘶啞的。
顧政翻閱文件的手微微一頓，但很快做了回答，“嗯。”
沈幸年也不再說什么，只趴著看向窗外。
外面的天已經亮了，新年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但沈幸年在猶豫了一下后還是輕聲說道，“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