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杜夏始終沒有說話。沈幸年自然也不會主動找她開口,便也沉默著坐在車后座,眼睛看著窗外。杜夏從后視鏡中看了看沈幸年后,那放置在方向盤上的手忍不住收緊了。然后,她緩緩說道,“沈小姐是導演嗎?”她突然搭話,沈幸年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睛,但也沒有排斥,只點點,“是。”“我就記得之前好像在新聞上看見過你。”杜夏又笑了笑,說道,“那個電影叫什么來著?”沈幸年正要回答,杜夏又很快想了起來,笑著說道,“我想起來了,叫《海棠花》是嗎?”“是。”“這電影去年票房還挺高的吧?我記得里面還有個女演員,前段時間也跟我們顧總有過往來。”杜夏的話說完,沈幸年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她并沒有戳破,只平靜的等待著杜夏的下文。大概是沒有想到沈幸年會如此淡定,杜夏在頓了一會兒后,又繼續說道,“看來沈小姐是知道這件事的?”“嗯,我知道。”沈幸年點點頭。“其實當時我們所有人都以為安穗是顧總的女朋友。”“但誰也沒有想到,顧總一出事,安穗就直接不見了,我在新聞上看見她這段時間電影邀約倒是依舊不斷,看起來……過的很好。”“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像沈小姐這樣患難與共的,反倒是少見。”杜夏的話說的很慢,而且好像根本不需要沈幸年做什么回答,只自己自言自語的往下說。沈幸年也干脆不打算插話了。“但是沈小姐,您真的知道顧總現在是什么情況么?”杜夏的話說著,聲音也微微沉了下來。沈幸年挑了一下眉頭。“現在公司有幾十個億的資金缺口,而且還有些資金涉及到了一些不該涉及到的領域,顧總接受調查身份敏感,從前跟我們公司交好的銀行現在一個個都避之不及,那些股東和董事更是一步步的將顧總往上逼。”“他現在……真的很難。”這些話,沈幸年倒是沒有聽顧政說過。除了工作的時間被延長,她甚至都沒有感覺到顧政的生活狀態和從前有什么區別。在她的面前,他看上去甚至好像要比從前……快樂許多。所以沈幸年沒有想到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他卻是承受了那么多的壓力。“所以現在顧總需要的其實不是什么患難與共的感情。”杜夏將自己的話說完,“而是一個可以真正幫到他的人。”聽見杜夏的這句話,沈幸年立即明白——這才是她跟自己說了那么多話的重點。沈幸年看了看杜夏。她看上去很年輕,而且之前她也從來沒有在顧政身邊見過她,可能剛畢業不久,所以此時看上去雖然是在跟沈幸年談話,但話里和臉上的稚嫩卻是顯露無遺。但她既然這么說了,沈幸年倒也將她的話接了下去,“你說的人指的是……”“沈小姐可能不知道,我父親……是文商銀行的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