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政就站在電梯門口,他沒動,沈幸年自然也不好往外面走。于是他們三個人就以這種有些詭異地對立的姿勢各自站著。那短短其實不過幾秒的時間,沈幸年卻覺得自己好像被扼住了喉嚨般的窒息,以至于她覺得時間過得無比緩慢。直到電梯時間到,門將要自動關上的時候,顧政這才伸手擋了一下,一邊說道,“我正好在這附近,沒想到過來剛剛好。”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就好像剛才的尷尬和僵硬不存在一樣。沈幸年只能點點頭。但她心里卻有一個想法無比的清楚——或許,他是聽見自己剛才的話了。是哪一句?沈幸年正想著,身旁的格瑞斯倒是很快上前,笑著說道,“那正好,我本來還想說陪她等一會兒呢。”“那我就先走了。”后面這句話他是對沈幸年說的。后者在聽見他的話好一會兒后才算反應過來,趕緊點點頭,“好。”顧政也跟他握了一下手,“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行。”也不管顧政是客套還是其他,格瑞斯到底還是應了下來。雙方就這樣道別。沈幸年站在原地卻是有些不知所措。直到顧政叫了她一聲,“不走嗎?”“行。”沈幸年趕緊應了一聲,然后,慢吞吞的跟在了他的身后。顧政自己開了車,沈幸年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上副駕駛位。看著她將安全帶扣上后,顧政也發動了車子。他沒有說話,沈幸年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扭頭看著窗外。此時已經過了港城晚高峰的時間,但路上還是堵,又一個紅燈之后,沈幸年只覺得這時間過得越發漫長,車廂內的氣氛甚至讓人有些窒息。沈幸年正準備打開手機給衡衡打電話的時候,顧政突然說道,“你們今天玩得開心嗎?”這突兀的問題讓沈幸年愣了愣,但很快做了回答,“挺好的。”“那些人,你都還記得?”“大部分都能對得上號。”“嗯。”短暫的交流過后,兩人之間又沉默下來。說真的,這樣的氣氛甚至比兩人大吵大鬧還要讓人覺得難受,沈幸年甚至想要不直接跟他打一場算了。但她這個想法說出來,顧政只會覺得自己是個瘋子吧?沈幸年正胡思亂想著,顧政又再次開啟了話題,“這個周末,我有一個周刊采訪,可能需要你的出席,你方便嗎?”“什么?”沈幸年一愣,隨即皺起眉頭,“我一定得去么?”雖然是問話,但顧政還是能聽出她話里的抗拒。那放置在方向盤上的手忍不住握緊了,在過了一會兒后,他才說道,“最好是這樣。”“那好吧。”沈幸年倒是沒再說什么,但很快又低聲問,“只是書面采訪吧?他們應該不會要求上鏡或者是拍合照什么的吧?”顧政沉下聲音,“你不想跟我拍照么?”“不……”沈幸年的話還沒說完,眼前顧政突然沒踩住剎車,原本行駛緩慢的車流中立即傳來了一聲鈍響。顧政那緊握著方向盤的手頓時松開。輕嘆了口氣后,開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