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很是漫長。盤旋錯雜的山路上只有他們一輛車,沈幸年轉頭看著窗外,那漆黑無邊的天空好像是在清楚的告訴自己一件事。她做錯了。她根本不應該來這里,更不應該帶著衡衡一起來。她就是一個自私的人,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念想,甚至連孩子都不在乎。想著,沈幸年的眼眶不由熱了起來。她緊緊的咬著牙齒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眼睛也不敢往身邊的人身上看一眼。她知道,顧政現在的心情只會比自己更加糟糕。他本來就提議住在鎮上的,是她堅持要住在那個民宿中,也是她堅持要帶衡衡出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沈幸年正想著,放置在膝蓋上的手突然被握住。那動作讓她的身體一震,慢慢轉過頭來的時候,卻看見顧政依舊垂眸看著懷里的衡衡。雖然他的目光沒有落在她的身上,但那扣著她的手卻是越握越緊。……醫院很快到了。顧政抱著孩子下車,直接前往急診。好在這個時候醫院的人并不多,醫生很快過來幫衡衡做了檢查。顧政又將衡衡之前的病歷遞給了他看。整個過程,都是他在跟醫生交談,沈幸年就坐在旁邊愣愣的看著,手緊緊的握著衡衡的。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政終于回來了,手上拿著剛出來的檢查報告。在對上沈幸年的目光后,他很快說道,“沒事,你放心。”沈幸年不明白的看著他。顧政跟她說道,“血檢報告已經出來了,孩子只是因為有點水土不服才發燒的,沒別的事情。”聽見他這句話,沈幸年這才重重的松了口氣,但眼眶很快又紅了起來。顧政抬手想要揉她的頭發,但在要做出動作之前,他又想起了什么,工作就生生的停在了原地。“對不起。”沈幸年垂著眼睛,所以并沒有發現他的動作,只輕聲說道。顧政一頓,又皺起眉頭,“什么?”“我不應該堅持來這里的。”沈幸年啞著聲音說道,“我應該聽你的,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剛才一路上提著的心臟在這一刻已經放了下去。但隨著一同松懈的還有她的眼眶,此時,她的眼淚終于忍不住的往下掉,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她垂眸看著床上昏睡的衡衡,突然想要給自己兩個巴掌。都是她的錯。全部都是……她的話說完,身邊的人好像嘆了口氣。然后,她就被他直接摟入了懷中。沈幸年的身體微微一顫后,卻沒有將他推開,只柔順的趴在他的胸口上,緊緊的閉著眼睛。淚水很快將顧政胸口上的衣服浸透。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后,說道,“這是意外,誰也想不到的,不是你的錯。”“你跟我說過的,讓我住酒店,但我就是沒有聽你的,所以……”“現在孩子不是好好的么?也沒有任何不可挽回的后果,沒事了。”他的聲音輕柔,沈幸年的眼淚倒也慢慢止住了。然后,她抬起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