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年沉默了許久,這才慢慢說了一聲,“是我。”她的聲音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顧政已經再次睡了過去。沈幸年沒有辦法,只能起身去廚房倒了杯溫水,再倒了蜂蜜進去。她正在攪拌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了鈍物落地的聲音。沈幸年嚇了一跳,隨即走了出去。——顧政已經坐在了地上,手正撐在自己的額頭上,似乎還很奇怪自己為什么會掉在這里。沈幸年不得不上前將他扶起來,“你還好么?有沒有撞到哪里?”顧政抬起眼睛,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她后,喊了她一聲,“沈幸年?”“是我。”沈幸年無奈的回答,“你能認出我了?”“我當然能認出你。”他的聲音嘶啞,卻是清晰,“你去哪兒了?”“廚房,給你泡蜂蜜水。”“哦。”顧政應了一聲,手卻依舊沒有松開的意思。沈幸年有些無奈,“你松手,我幫你把水端出來。”“好。”顧政嘴上這樣回答,但沈幸年試圖掙扎了一下,發現他還是沒有松半分力道。她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顧政。”她的聲音中已經帶了幾分明顯的不悅,顧政在頓了一下后,這才低聲說道,“你不要去。”沈幸年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什么?”顧政抬起眼睛,認真的看著她,“你不要去。”這似乎是沈幸年第一次看見這個樣子的顧政。眉頭緊緊地皺著,那看著自己甚至不愿意錯開一絲一毫的眼睛就好像是一只怕被人遺棄的寵物一樣。那和衡衡極度相似的五官更是讓沈幸年再說不出什么狠話。頓了一下后,她只溫聲說道,“我就去廚房給你拿杯水。”“不用。”“你不喝水會難受的,我就去一下下,很快就回來了。”沈幸年極度溫柔地哄著他,比起對待衡衡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顧政抬起眼睛,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確認她不是在騙自己后,這才終于愿意松開手,“那你快點回來。”沈幸年無奈地點頭,“行。”話說完,她才終于收貨了自由,自己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這次顧政倒是乖乖坐在那里沒動了。沈幸年回來的時候,他正低頭跟自己的領帶做著纏斗,但喝醉酒的他似乎不是領帶的對手,那領帶顯然被越扯越緊了,在他將自己勒死之前,沈幸年趕緊上前將他的手按住,“我來。”顧政松了手給她。沈幸年幫他將領帶扯下來后,又幫他解了幾個扣子,可謂是將“媽媽”這個角色貫徹到底。最后她才將蜂蜜水給他,“來,把蜂蜜水喝了。”顧政也不抬手,就著她的手在杯沿上抿了一口后卻是皺起了眉頭,“好甜。”“可能蜂蜜下多了。”“不想喝了。”“不行。”沈幸年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他的話,冷硬的樣子讓顧政再不敢說什么,只能乖乖把水喝完。“好了,上樓去睡覺吧。”“不想上去。”他啞聲說道,“你陪我在這里坐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