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中依舊人來人往。
陳桔忙于穿梭在各桌客人之間，但不管她在哪個位置，都能清楚的聽見那邊人傳來的聲音。
充滿朝氣、生機勃勃。
陳桔看著又不免晃神，而那個時候，旁邊桌的客人突然喊了一聲，“你這是什么態度？”
尖銳的聲音將陳桔的思緒一下子拉了回來，也吸引了餐廳大部分的目光。
“我叫了你幾次了？一次都不回答，這就是你們餐廳的服務態度是嗎？”
女人重重的將手上的筷子放在桌上，態度越發凌人，“把你們經理叫過來！”
那邊的店長早已聽見了動靜，此時也沒有猶豫，直接上前來，“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幫到你的嗎？”
“你們這個員工是怎么回事？干不了就不要干！我坐在這里叫了她幾句，她連回答我一聲都不愿意，什么意思？要不我來給她倒水，她坐在這里吃飯？”
“真的抱歉……”
店長立即鞠躬道歉，陳桔也跟著一起。
但那客人依舊是怒氣難消，最后店長破格協議給她打了半折才終于將她的怒火平息了下來。
但下一刻她便看向了陳桔，“你跟我過來！”
陳桔抿了一下嘴唇后，默默地跟在了她身后。
繞過前方的大廳，店長立即開始數落。
他們店長是出了名的嚴格，但在這之前，陳桔工作一向都是敬業認真，所以店里就她沒有被罵過。
但今晚她的狀態顯然不對。
連連的小錯誤讓店長心火難消，罵了她整整半個小時后才停了下來，“剛才那位客人打的折扣從你的工資里扣！再有下次，你就不用來上班了。”
話說完，店長這才開門出去。
但剛一出休息室，她卻是被門口的人嚇了一跳，隨即說道，“先生，我們這邊是不對外開放的。”
“我找人。”
熟悉的聲音傳來。
還待在里面的陳桔身體不由一震，然后，她有些難以置信的將虛掩的門拉開。
——顧衡正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
店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顧衡，最后也只說道，“你休息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后再來找我。”
“謝謝店長。”
其實剛才被人數落的時候，陳桔心里并沒有多少的難過。
但在看見顧衡的這瞬間，她心里突然有無數的情緒開始往上涌。
是委屈？
是不忿？
還是單純的……羞恥？
陳桔不知道。
她只努力將自己的腰板挺直，再看向他，“你……找我嗎？”
顧衡似乎笑了一聲。
然后，他從口袋中拿出香煙和打火機。
在看見這東西時，陳桔整個人都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什么時候抽……”
她想要問他，但很快又想起自己并沒有這個資格，那到了嘴邊的話，就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顧衡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吐了個煙圈后，說道，“你怎么過成這樣？”
輕飄飄的一句問話，就好像是一把尖銳的劍，直接刺入了陳桔的胸口！
鮮血直流。
但她死死忍住了，只低頭笑了一聲，“我一直都是這樣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