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侯緩慢的坐下來。
面上透出了一分失望。
還有一分隱隱約約的不放棄,“我記得蓉姐兒耳后的那塊胎記,隨著她年紀的長大,顏色就在逐漸的變淺變淡,興許這么多年過去,胎記可能早已退了色吧?”
平西侯這句話用的是疑問句。
也不知道問的是自己。
還是問的侯夫人。
侯夫人拍了拍平西侯的手背,“只可惜江夫人年輕的時候失憶過,不然,哪里用得著這么麻煩?如果侯爺還是執(zhí)意認為江夫人是蓉姐兒,那我們就慢慢的等,等到江夫人有朝一日會想起前塵過往,想起所有的事情。”
平西侯苦笑了一聲。
等。
說起來容易。
可要等多久呢?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年輕了呀。
十年可以。
可若是二十年呢?
可若是一生都想不起來呢?
侯夫人有意給平西侯留出獨處的時間,“我去看看老大媳婦兒,估計也沒幾天就要生了,還是不太放心。”
平西侯點了一下頭。
侯夫人走了兩步之后,又想起了沈云嵐,“云嵐沒有回來吧?”
平西侯嗯了一聲。
侯夫人松了口氣,“那就好。”
而侯夫人口中的沈云嵐,這會兒正坐在池塘旁邊,喂著池塘里面的小金魚兒。
“夠了夠了,王妃,你要是再這么喂下去,這群魚都要撐死了。”
“......”
沈云嵐終于回過神。
目光落在了已經(jīng)撐的翻起了肚皮的小金魚身上,又看了看手里的小壇子里魚食已經(jīng)所剩無多,呼出了一口濁氣,“不喂了不喂了,煩死了。”
喜鵲跟在沈云嵐身后,一句話也不敢說。
走了幾步。
柳姨娘房里的小丫頭忽然跑了來,“王妃,王爺呢?我家姨娘摔倒了,情況可能不太好,都見紅了......”
摔倒了?!
沈云嵐想起柳姨娘還懷有身孕,嚇得小臉都白了,“趕緊去讓府里管家請大夫去啊,別跪了,快去快去快去!”
小丫頭哎了一聲。
立刻就跑了出去。
沈云嵐慌的不得了,握住喜鵲的手,“怎么會這樣?我去看看!”
沈云嵐剛要抬腳都出去。
就被喜鵲抓了回來。
“做什么?”
“王妃!你冷靜一點,不知道柳姨娘的情況如何,但我們從未踏進柳姨娘的院子,就算最后還是保不住,也同王妃沒有任何關系,可如果王妃現(xiàn)在去了柳姨娘的院子,孩子若是保不住,王妃可能就脫不了干系了。”
沈云嵐硬生生停下腳步,“你的意思是,有人會說我故意害死柳姨娘的孩子嗎?”
喜鵲意味深長的說,“王妃,人言可畏,哪怕你怪罪于我,我今天也不會讓王妃去柳姨娘的院子一步。”
沈云嵐的心里亂糟糟的。
小姑娘當然也不想平白無故的擔上一個罵名。
可又實在是擔心。
因為母親也曾經(jīng)告訴他過女人生育生孩子的不容易,踱步兩圈后,沈云嵐猛的拍了拍額頭,“我這腦子,趕緊去通知王爺,讓王爺前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