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他沒辦妥還辦砸了。到了眼前的太子寶座,又被水沖走了,怎不叫人氣惱?“陛下,可有彌補(bǔ)之法?”景昌帝冷冷地說:“還能如何?讓他去賠罪,再宴請聯(lián)誼,希望能重啟談判,屆時不可再派他去。”魏貴妃一聽便不樂意了,下巴繃住,“臨陣換將,這不是叫天下人知道他無能么?哪里有當(dāng)?shù)挠H自打自己兒子的臉?您都否定他了,皇家親貴和朝中官員會如何看待他?他名聲本就不大好了。”景昌帝揚(yáng)高了聲音,“他一句話便把所有人的努力都給毀了,再讓他去,御史臺的那些老頑固,怕是要一頭撞死在朝殿上了。”魏貴妃道:“那興許他真是有法子呢?如今暫別下定論,再等等看吧。”魏貴妃始終是相信兒子,他雖魯莽些,但不至于輕重不分。一定是有謀劃的。想到謀劃,魏貴妃怏怏地道:“郭先生本來在他身邊好好的,您非得放了他走,如今他去了蕭王府,云少淵更是如虎添翼,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說起這事,景昌帝更是來氣,“不放他走能如何?一杯毒酒了結(jié)了他么?”魏貴妃哼道:“有何不可呢?一個窮酸書生罷了。”景昌帝眼底浮了浮怒意,卻終究是壓住了,“你可知這窮酸書生,卻是名動天下的學(xué)者賢士?他與蕭王府的敏先生齊名,而又比敏先生更讓寒門學(xué)子敬仰,因為他兩袖清風(fēng),不貪名利富貴,而敏先生卻是渾身銅臭。”魏貴妃不屑道:“清高不見得,還不是圖您給的三萬兩年俸?三萬兩,比一品大員都要高,也不知道是蕭王府到底給了多少才叫他倒戈,依臣妾看,也不過是沽名釣譽(yù),貪圖黃白之物的俗人。”景昌帝知曉她不懂,時局有關(guān)的事情,她總是不懂。永遠(yuǎn)的高高在上,以為他登基為帝,九五之尊想如何便如何。卻不知,帝位未穩(wěn),莫說殺一個名士,就連呵斥那些文官清貴,都要斟酌用詞,免得損了他們視作生命的尊嚴(yán)。一張嘴皮子,一根筆桿,勝過千軍萬馬。她不懂,她永遠(yuǎn)都不會懂的。景昌帝越發(fā)覺得心累,那嬌媚明艷的皮囊下,粗淺不堪,庸俗狂妄,真真是叫人有些失望了。他為何沒有太上皇那般的福氣?能得賢貴太妃那般的知己戰(zhàn)友。他想起了皇后,初入潛邸時,皇后總在書房與他議事,針砭時弊,總有真知灼見。但后來,她只知拈酸吃醋,滿肚子的了警惕與算計,再沒有靈氣了。他不再與魏貴妃說,傳來去,“傳國子監(jiān)祭酒吳卿家覲見。”國子監(jiān)祭酒是四皇子妃吳文瀾的父親,徽國使者團(tuán)對他十分敬重,初初到京便要先到國子監(jiān)去拜訪。由他出面到宴席上游說,或許此事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