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先欠著。”
“您順便催催老爺子,可以過江了。”
“咱們現(xiàn)在擴軍了呀,戰(zhàn)馬有多少,咱們要多少!”
“統(tǒng)統(tǒng)頂賬好了。”
“牛皮、牛筋、皮鞋、皮甲、皮水囊啥地,咱們也不嫌棄。”
三天后。
半夜,一大五小。六艘快船。
趁著夜霧過了黃龍江。
北邙山西北部。
對岸就是大同井陘縣。
此地原本跟飛狐縣一樣,半山地半丘陵。
易守難攻,屬于大周在江北的飛地。
不過,現(xiàn)在一樣淪陷三年了。
兩個留著三尺青髯,精神矍鑠的老家伙身著鋼甲。
跨弓持刀,躍上馬背。
“踏踏踏!”
十幾匹高頭大馬,從北面飛奔而來。
白娘子陳無暇一身夜行衣,哨探歸來。
“爹,二叔,已經(jīng)探明了!”
“百川鎮(zhèn)全無防備。”
“土圍子還是當年大周留下的,從來沒維修過。”
“周邊十里之內,有四個馬場。”
“守備嘛,堪稱空虛!”
陳天浩呵呵一樂。
“這不正常么?三年來,可有大周的一兵一卒踏上北岸?”
“換了老夫是遼人,也能放心睡大覺。”
“百川鎮(zhèn),可是井陘縣最大的鎮(zhèn)子。”
“多半富裕得很難吶!”
“現(xiàn)在,老夫有些猶豫,是先搶馬場呢?還是先搶百川鎮(zhèn)?”
為何如此?
他們人少啊!
過來兩百多人。
有馬的不到一百。
陳天浩臥蠶眉一揚,嘿嘿冷笑道。
“大哥,你糾結個屁呀!”
“這里,不是咱大周,所有降人,也非我大周百姓。”
“先攻破一個馬場,所有馬奴、家眷盡殺之。”
“到時候,咱們一人三騎,打哪兒不成?”
“長夜漫漫,縣城的駐軍得不到信兒。”
“啥時候能趕到?”
陳無暇原本有些不忍。
大周軍隊無能,老百姓降遼,他們有多少選擇?
可現(xiàn)在沒辦法啊!
兵貴神速。
他們不死。
陳家人就得承受不必要的傷亡了。
“爹,二叔說的對。”
“如今,咱們深入敵境,來不得半分心慈手軟。”
“干吧!”
時間緊迫。
再猶豫,黃花菜都亮了。
陳天浩咬咬牙幫子,狠狠地揮舞著五尺百煉刀。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干!”
“無暇,披甲帶路!”
這一夜。
陳家人第一次跨過黃龍江劫掠。
他們人少,可久經(jīng)訓練。
來如疾風,去若狡狐。
整個百川鎮(zhèn)和四個馬場被劫掠一空。
運力不夠?
百川鎮(zhèn)的老百姓多呀?
一手銀子,一手鋼刀。
就問你,走不走?
當然,他們只是屠光了第一個馬場。
其他三個馬場和百川鎮(zhèn)。
反抗的殺。
忠厚老實的,騎術不錯的馬奴,全家老少還可以跟著過江。
學了沈麟那一夜的辦法。
他們也搞起了過江中轉。
只是不放在沙灘上而已。
陳家半民半賊,萬一遇上大周水軍。
人家可不會客氣。
不過,莊名揚也不可能每天夜里都出來。
水軍單艘巡邏船,看到一大五小,打著吳七旗號的貨船。
也未必敢上前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