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撞在桌邊,想要起身,他的兩只手臂卻已經撐在桌上,整個人朝她籠罩了過來。“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讓柳姨娘用冷水給她沐浴?”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吸撲灑在她的鼻息間,惹得她心臟狂跳。她本能地別開臉去,這樣的距離,讓她感受到了危險。是啊,她剛才光顧著逃跑,倒是沒注意到這句話。用冷水給云夢蝶沐浴,難道是他發現了什么?可她此刻不想去想原因,只想逃離。“我不想知道……”她說著,用力推了他一把,想要逃離他的禁錮。可他卻紋絲未動。“不想知道?”他的身體又往前壓下去,居高臨下地逼視著她,“我來告訴你,因為你搶了你姐姐的男人,所以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在酒里加了不干凈的東西,想要委身于我。而我因為與你的交易,滴酒未沾,還打暈了她。這下,你明白了?”云夢牽心里一驚,他居然發現酒里加了娛歡散?他怎么會知道?正思慮間,只聽他又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剛才為何特意去聞那只酒壺?”他審視著她猶疑的目光,進一步問道,“你知道那壺酒里加了什么?是不是?”不,她當然不能說她知道。眸光閃動了兩下,她順著他的話就扯了個謊,道:“剛才你不是說了,加了不干凈的東西。”他一把鉗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逼她看著他:“云夢牽,別在我面前裝傻,只有不干凈的女人才會如此了解不干凈的東西,你可是京都第一才女,聰慧無雙,你去聞那只酒壺,說明了什么?”不干凈的女人才會了解不干凈的東西……他的話,像一根刺,生生扎進了她的心上。在他眼里,他就是個不干凈的女人,她不是早就知道嗎?可為何當他說出這句話時,她卻有一種受傷的感覺?她直視著他的眼睛,心痛的感覺彌漫開來,眼睛不自覺地酸澀難當,她卻生生地忍著,只是平靜地道:“說明了……我不干凈。”看著她那雙清澈的、騰著水霧的眼睛,明明他該生氣、他該怒不可遏,可是此時,為何只有心痛?他抬起手,緩緩覆在了她的眼睛上。像她這種女人,眼睛里應該充滿了邪惡、詭計,可為何他每每從她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純真、良善與無辜?他不愿看她的眼睛,云夢蝶今晚說過的話始終在他的腦海里盤旋不去,他冷冷道:“不要總是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告訴我,你跟賀蘭宣朗到底是什么關系,你說你早就沒了清白,你的清白是不是給了他?”他的大手覆在她的眼睛上,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聽得出,他怒火中燒。“云夢蝶告訴你的?”除了她,還有誰會在他面前編造出這樣的謊言?“重要嗎?”她冷笑著,“玄蒼,我們之間不過是個交易,你給錢,我送命,你只要我的命就好了,我的清白給了誰,重要嗎?”又是這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他討厭她在他面前這副虛偽的樣子!他拿開手掌,一把握住她的雙肩,咬牙道:“我不允許我的女人不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