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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海域，這明顯指向了蘭城和京市的海域。
傅寧紹這句話，在沐秋煙這里，無異于狼人自爆。
她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試圖聽到更多的消息。
“安排足夠多的人，確保一網打盡。讓臥底親眼看看，她傳遞出去的消息害死她的同伴，這才是對叛徒最極致的懲罰，不是嗎？”
傅寧紹的聲音依舊溫柔和緩，話的意思卻能讓人如墜寒窟。
這是什么意思？
臥底、臥底傳遞出去的消息將害死她的同伴，懲罰……
這些字眼反復在沐秋煙耳內回響。
沐秋煙幾乎是立刻想到一種可能：
阿景是臥底，阿景向余躍傳遞消息，這則消息的內容可能是京蘭兩城海域有非法行為，余躍便帶人過去伏擊。
原本是一場懲治惡人的行動，但傅寧紹的意思是，他早已知道臥底的身份，消息是故意透露出去的，今天晚上的行動，是神秘組織對臥底的懲罰。
沐秋煙腦海中有一根繃緊的弦，蹬得一聲，斷了。
而這時，體內的藥劑逐漸發揮功效，藥物帶來的暈厥感，一點點戰勝身體的疼痛，沐秋煙太困了，困得昏沉，意識都有些模糊。
她默默用力掐住腿，讓自己清醒一點，再清醒一點。
靠著這點清醒，沐秋煙努力豎起耳朵，繼續探聽。
可惜，傅寧紹進入衛生間，門關上后，什么聲音都聽不到。
沐秋煙沒有再聽下去，剩下的消息在“臥底暴露”這個消息面前，都不重要。
傅寧紹進入衛生間講電話這段時間，是沐秋煙將消息傳遞出去的最佳時機，可能也是唯一的時機。
她不能拖延。
一旦拖延，余躍那行人、以及傅追野的命，都可能轉瞬消逝，而阿景，也將陷入一輩子的愧疚中。
自從被A
從海里撈出來后，沐秋煙的情緒便沒有什么大起大落。
她以為，人世間的種種痛苦，她經歷得已經足夠多。
直到現在沐秋煙才意識到，原來，她的心還會疼，疼得程度，不亞于過往最痛的時候。
如果今晚傅追野等人死亡，如果阿景肩膀上背負數十條人命……
沐秋煙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她飛快拿出手機。
開鎖后，屏幕發出光亮，沐秋煙握住手機的手有些顫抖，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她的意識越來越薄弱。
這就導致，她十分費勁才撥出一通電話。
沐秋煙將電話打給時景，但她忘了，時景成為臥底，以前的聯系方式怎么可能還保存？
打不通。
沐秋煙轉而撥給傅追野。
電話打通了，但那邊始終沒人接。
——難道是，已經晚了嗎？
沐秋煙的心沉甸甸的，一沉再沉，她的后背泛起冰冷的涼意，胸腔里的心緊緊收縮。
可能是心口太疼，疼到麻木。
也可能是意識過于昏沉。
沐秋煙竟感覺不到心在疼。
到這會兒，沐秋煙連拿手機的力氣都沒有。
她是打算報警的，可……她的手好沉啊，眼皮也好沉……
沐秋煙不知道自己按了什么鍵。
她甚至不知自己撥出了一通電話。
所以，這通電話，沐秋煙根本不知道是打給了誰。
直到她聽到一聲冷涼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你是誰？”
這道聲音，屬于陸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