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外，騾車緩緩走來停下！“這胡同里的人都是chusheng呀，吃絕戶這種事都敢干！”“我爹娘剛死那會兒，要不是老常叔照顧，也得被那些親戚吃絕戶！”“楊哥，這事既然咱碰上了，就必須得管到底，太他媽不是人了！”趙百川聽完馬小云的悲慘身世，當即就是一個感同身受。一路上罵的臟話，都不帶重樣的，就差挨個問候那些人的祖上十八代了。無他，只因為他爹娘死的早，加上年紀小，差點就被遠房親戚吃絕戶。還好當時有常支書出面，才沒讓他落得個無家可歸的慘狀。楊霖聞言，微微一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是有點氣魄在身上的。”若是換做以前，趙百川哪怕在感同身受，頂多表示下同情。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言辭鑿鑿的要去管這檔子閑事。“楊哥，你還不了解兄弟嘛，要不是生活所迫，誰愿意當二流子呀？”“現在咱是鳥槍換炮，跟以前不一樣了，看到不順眼的事，也有底氣去管。”趙百川認真的說道，隨即嘿嘿一笑，“當然了，全托楊哥你的福！”楊霖瞧見這副賤樣，不由翻了個白眼，“正經不過三秒。”話音剛落，廠門旁崗亭里，李二狗匆匆跑出來，盡露諂媚笑臉。“楊哥，趙哥！”李二狗跑到跟前，熟絡的各自遞上一根煙，旋即道：“你們要是找廠長的話，那真是不巧，廠長一早出門，這會兒還沒回來呢。”現在距離十二月，就還剩下三四天的時間，正是需要忙活的時候。尤其是三縣聯合，復雜程度遠勝一開始的一縣預想。“不找靳老，是專門過來找你打聽個人。”楊霖吐了口煙道。“打聽人？”李二狗怔了一下，旋即眉開眼笑，“那可就找對人了！”“楊哥，不是二狗跟你吹牛逼，只要是這個縣城里的，找我準沒錯！”“上至各大廠廠花，下到一個基礎工人，就沒我不能打聽來的！”李二狗使勁拍了拍胸膛，露出一抹驕傲的得意。雖說一塊兒喝過酒，但那也只能說明雙方冰釋前嫌。現在楊霖能找自己辦事，才是真正拉近關系的開始。楊霖點了點頭，說道：“我要打聽的人叫錢平山，是你們軋鋼廠的人，有印象嗎？”“錢平山？”李二狗皺起眉頭，思緒流轉，極力搜尋記憶中有無符合人選。沉吟好一會兒道：“這樣吧楊哥，你們先等一會兒，我去跟人事科的朋友問問。”“行，你快去，務必要詳細信息！”話音落下，李二狗轉身離開，一溜煙就跑沒了人影。就在這時，遠處一個肥庸婦人蹬著自行車，氣喘吁吁的趕來。停下之后，那婦人瞥了眼門口等待的二人，眼中露出一抹輕蔑。她的眼神直接略過趙百川，落在楊霖身上打量好一會兒。緊接著，婦人又從兜里掏出一毛錢，旋即走上前道：“農村來的，瞧你模樣長的還算俊俏，姐姐給你個發財的機會。”“我要進廠辦點事，你給我看好自行車，這一毛錢就是你的了。”“等會兒姐姐辦完事出來，還可以帶你下館子，去吃頓好的，怎么樣？”話音落下，婦人昂起頭來，好讓自己顯得有脖子。但楊、趙二人看著遞到眼前的一毛錢，皆是一臉懵逼。“你腦子沒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