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葡險些被氣笑了。她也真的笑了。晶瑩的眼眸微彎,眼底的冷意卻越盛,她輕揚著細眉,直截了當問,“那陸總你想怎么辦?”陸兆和薄唇抿成一條線,凌厲的五官渲染著肉眼可見的冷峻。他俊逸的長眉輕蹙,眼下泛著青,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冷鷙。一語不發,只手上的力道越發的重。白葡不偏不倚的直視著他。他不說話,她就自顧自道,“附近房價我也算有所了解,陸總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按房租三倍付你。”說著,白葡就去掏卡。陸兆和臉色越發難看,最后一絲溫度也褪去,眼眸如點漆,內里的沉冷黑壓壓的一片,空氣都仿佛變得稀薄起來。卡被送到面前,他依舊沒有動作。白葡似是早有預料,從善如流的又收了回去,她皮笑肉不笑,清麗的聲線放緩了一些,“錢也不要,那陸總想讓我怎么報答你——”稍頓,嗓音從殷紅的唇瓣吐出,“肉償?”這兩個字一出來,陸兆和狹長的眼眸驟然冷瞇。如同一片驚濤駭浪卷起,他緊握的手一緊再緊,直到指節泛起灰白。白葡仿佛骨頭被捏碎的疼痛,他卻在此時驀然松開。再對上她的眼睛,臉上只剩古井般無波。嗤了一聲,語氣冰冷的沒有半點溫度,嗓音沙啞,“你就這么看得起你的身體?”看似是問句,卻是陳述的語氣。落在白葡耳邊,她已經恢復了面無表情,“這個態度就對了,陸總再這樣糾纏不清,我就要懷疑你舍不得我了。”譏諷的冷意毫不猶豫的釋放,周身好像都冒著刺,白葡不肯軟下半分,陸兆和更是冷硬非常。話已至此,白葡揉了揉手腕,她最后看他一眼,只覺得他臉上異常的白,顯得那雙眼眸愈發的冰涼。收回目光,她手頓了頓。隨后頭也不抬,拎起行李箱就走。白葡走的格外利落,毫不猶豫。身后也沒有半點動靜。她拉開門,迎著院子里的冷風,長發被卷起有些迷了眼。剛踏出一步。忽然,砰的一聲。格外沉悶的聲響在客廳傳來,白葡下意識轉頭。只見陸兆和身形輕晃,已經倒在了地上,緊閉著眼,臉色白到讓人心驚。“陸兆和?”白葡愕然的驚呼。扔了手里的東西跑回去,陸兆和就那么倒著,緊閉著雙眼,是死是活都分不清。她的手都麻了,隱忍著顫抖送到他的鼻間。直到感受到呼吸才松了一口氣,癱坐在他身邊。也是這時,才注意到他體溫似乎很高,呼吸灼人,在額頭探了探,滾燙一片!白葡咬著唇,連忙將人拖到沙發上,又打電話喊來醫生。中途陸兆和似乎醒來一次,眼睫微動的半睜。看了她一眼,又似乎沒看清,便疲乏的再次睡了過去。醫生是白家專用的家庭醫生,和白葡很熟悉,所以事發突然之下,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聯系他。沒多久人就趕到了,給陸兆和檢查了下,確認沒什么大問題,開了兩瓶吊針。直到這時,白葡才覺得緊繃的身體松懈下來,從內心深處涌出一種沉沉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