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張紙幣,就在陸兆和的腳邊。他眉眼微沉,彎腰撿了起來。撣了下,遞過去的同時,嗓音冷沉,“如果不能一擊致命,就不要出手,打草驚蛇幾個字你不懂?”白葡看著眼前骨節勻稱的手。紙幣上沾了灰塵和腳印,沒想到他會愿意撿。她接過來,依舊是仰頭望著他的姿勢,顯得眼神亮晶晶的,歪著腦袋道,“我不懂啊,你這么會,要不你教我?”細軟的嗓音,眼尾往下垂著,故意賣乖的臉看上去蠢萌蠢萌的。陸兆和目光停頓幾秒。若無其事的收回,直接轉了身,輕飄飄的嗓音落下來,“我不收這么蠢的學生。”“別走呀。”白葡將錢折在一起,匆忙塞進包里,起身追上去。她到他旁邊,沿著路邊一起走,“我可以給你學費啊,你想要什么?你看你多厲害,一個眼神能嚇得江臨話都不敢說,剛才那一腳也賊帥,要不我就先跟你從防身術學起?”她其實更想說,他剛剛來得那么快,像是一陣風,是不是也怕她受到傷害?未盡的話,收在心里,陸兆和也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嫌棄的看著她,“你能給我什么,怎么,又想拿幾條煙糊弄我?”他說到了煙,白葡一愣,腦子里劃過些什么。看著人走著走著不走了,陸兆和眉頭蹙了蹙,還是停了下來,“你又想干什么?”白葡一拍腦袋,終于想起忘掉的是什么了,“天吶,當時那幾條煙是我從一個老爺爺那‘賒’回來的,他不要錢只要煙,我答應了給他找其他的款補上去的!”沒有想到那幾條煙的來路還這么復雜,陸兆和眉心跳了跳,“所以呢?”白葡抽了抽嘴角,有些不好意思,“我給忘了。”她還留了只口紅在那兒呢,口紅倒沒什么,就是早應該幫老人家找找其他的款。現在倒好,她把別人煙拿來了,答應別人的事忘的一干二凈。陸兆和闔了闔眸,再次重復了遍,“所以?”白葡左看看他,右看看他。天色逐漸暗下來,昏黃的光線落在他深刻分明的側臉上,融化了幾分冷峻,襯得長眸愈發深邃幽遠。她心里忽然動了動。對上他的眼睛,故意道,“你抽了這么久的藏煙,對這個應該很有門路吧?”陸兆和一聽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氣極反笑。他手指了指她,最后轉身就走,“沒得商量。”“怎么又跑了呢?”白葡再次追上去,眼眸彎彎的擠到他身邊,“你肯定知道在哪兒能弄到,就幫幫忙,我答應了老爺爺的事情,不能食言呀。”也許是因為她今天過于纏人,陸兆和真的停下了步子,居高臨下望著她,“用幾條煙哄著我陪你去了趟云湘,現在欠下的債想讓我來還。”說到這里,呵了一聲,眼眸微瞇的看著她,眼底幽幽的光,“合著你當個中間商,什么也沒付出白占了便宜,以前怎么沒發現你算盤打的這么響?”又聽到他的陰陽怪氣,白葡這一次一點沒覺得生氣。相反的,看他被逼的能說出這么長一段話,她竟然有些想笑。忍了忍,睜著無辜的眼睛,咬著唇軟聲道,“那不是我沒辦法了么,你幫我把煙的事情補上,我從其他方面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