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兆和沒說話,只是拿過了她帶過來的包。雙肩的背包,上學(xué)的時候最常用到的那種。他單肩背著,走出去一截后,再回過頭來看她。那意思很明顯了,就是她想的那樣。白葡抬頭看了眼看不到頂?shù)拇笊?,再看向一派閑散寧靜的陸兆和。她無語凝噎。這就是錢難賺屎難吃么,一大早的,她要給自己找這個罪受!這個感悟,在半個小時后,白葡體會的更加淋漓盡致。太陽完全出來,溫度顯而易見的上升,她的外套早已脫掉系在腰間,里面穿著短袖,腰腹間沁出了一層薄汗。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下小半瓶水,白葡擺擺手,“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休息一會兒?!痹詾檫@兩年帶孩子她體力已經(jīng)上升了很多,但爬山真不是人能干的事啊!那些一口氣爬上山頂?shù)模际撬ぐ莸拇罄校“灼险伊藟K大石頭癱坐下來。側(cè)眸看過去,原以為陸兆和會一臉嫌棄的嘲笑她這點(diǎn)耐力。沒想到看過去,陸兆和唇色也有些發(fā)白,臉上雖然沒多少汗,但是臉色看上去比她還難看!白葡嚇了一跳,“你怎么了?不舒服?”陸兆和胸口微緩,身子半靠在她坐著的那塊石頭上。長腿微彎,那種難以言喻的鈍痛感褪去了幾分。他面容沉穩(wěn),沒露出分毫異樣,“你是在關(guān)心你的老板,還是在關(guān)心我?”特娘的,又是什么新型文字游戲。白葡相信他身體是沒問題了,隱隱翻了個白眼,“我是在關(guān)心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老男人,身體進(jìn)入早衰要服老,客戶提出爬山你就應(yīng)該第一時間拒絕。”女人清越的嗓音,像是山澗的泉水在耳邊砸落。陸兆和眼皮跳了跳。Lily昨天在辦公室內(nèi)長篇大論,引出各種論點(diǎn)論據(jù),最后得出結(jié)論,對付白葡一定要一軟再軟,姿態(tài)放得一低再低。很明顯,他在這方面沒太多天賦。白葡也不是見好就收的人,簡直是無法無天。微瞇著眼,陸兆和嗓音很沉,“你膽子似乎大了很多?!薄皩ΠΠ??!卑灼咸翎叺倪B連點(diǎn)頭,“專門報(bào)了個班練膽,你——”后面的話沒說完,對上他幽深如古井般的眼眸。白葡縮了下脖子,話鋒一轉(zhuǎn),“您休息夠了么?夠的話我們可以先上去了,可不能讓客戶久等了,畢竟這個項(xiàng)目對您那么重要。”話是這樣說,眼中泛著狡黠瑩動的光。陸兆和幽幽看了她半晌。最終,鼻間低呵一聲,率先一步往上走。白葡在他身后忽然愣了愣。剛才的那種狀態(tài),像極了之前......她的細(xì)眉皺起,腳步一下子放緩。抬眸瞪著陸兆和的背影,白葡手掌輕握。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應(yīng)該把握好分寸。白葡輕抿著唇,接下來的一路她刻意冷淡,幾乎沒怎么說話。意外的是,陸兆和也只是悶著頭往上,同樣沉默不語。這座山其實(shí)沒有那么高,海拔不到千米。但也正是因此,開發(fā)景區(qū)的人將山路開采的蜿蜒,多了很多路程。一路走走停停,終于在又兩個多小時后登了頂。踏上最后一步,白葡大大伸了個懶腰,又一秒坐在一旁。偏頭看了眼,忽然看到陸兆和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