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楠嘴唇微抿在旁站著,這一刻,她是真得服了便宜婆婆,唱念做打,戲未免太多了些
“需要我說出您不想分家的目的嗎”
沉吟須臾,她唇角微啟,清冷的嗓音緩緩揚起。
“我娘能有什么目的”
陸紅紅不待陸老太太這邊做出反應,目光陰冷盯向葉夏怒斥:“都是你這個攪家精作祟,才鬧得我四哥要分家,葉夏,你不要仗著你是我四哥的媳婦,就在這家里肆無忌憚地興風作浪”
“你剛才叫你四嫂什么”
深邃幽冷的眼眸落到陸紅紅身上,陸向北低沉,不帶溫度的嗓音漫出口:“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四哥,你兇我”
陸紅紅眼眶泛紅,跺跺腳,手指葉夏又尖聲指責:“她哪里有做嫂嫂的樣子,我喊她名字已經算是”
“你覺得我稀罕你喊我一聲四嫂”
葉夏凝向陸紅紅,嗤笑:“就你這樣好吃懶做,滿身資本家姐習氣的姑子,我葉夏巴不得沒有呢”
“你再亂說,心我撕爛你的嘴”
想到在縣里,在公社,在村里看到的那一幕幕令人害怕的場面,陸紅紅就不寒而栗,而被冠上資本家姐的名頭,會遭遇怎樣的對待,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若是哪天真被按上那么個名頭,她便毀了
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陸紅紅面部表情猙獰,一個沒忍住,沖過來就要打葉夏:“你個攪家精,我讓你”
“你想做什么”
陸向北冷冽低沉的嗓音驟然間提高,嚇得陸紅紅腳下一個踉蹌,然后生生僵在院中央。
慢慢的,她轉頭,視線便落入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里。
這雙眼睛深沉如潭,讓人望不到底,牢牢地鎖在她身上,寒冷刺骨,使她連打寒顫。
就仿佛野物被獵人盯住,看得她毛骨悚然。
頭皮一麻,陸紅紅臉色蒼白,僵硬地錯開視線,不敢再去看那雙眼睛。
“我的老天爺啊,我老婆子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兒子,現在不僅忘本,鬧著要分家,還以大欺,欺負他的妹子呀”陸老太太的哭嚎聲在陸向北的聲音響起那刻戛然而止,這會兒又如同開閥的洪水噴涌而出。
“黨和主席正提倡破除迷信呢,您老哭天嚎地喊老天爺,這讓我禁不住好奇,難道你沒有把黨和主席的話記心里,想和黨的領導唱反調”
葉楠凝視著坐在地上的陸老太太,許久,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溢出口的嗓音清清冷冷:“看來這家里需要縣革委會來一趟了,否則”她話還沒說完,陸老太太瞬間停止哭嚎,麻溜地從地上爬起:“有娘生沒爹養的”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要不勞煩您從頭再說一遍。”葉夏神色一變,清透冰冷的目光打在陸老太太身上,令這惡婆子禁不住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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