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顧總說您不吃,不如留給他當(dāng)宵夜了。”
“所以呢?”
“所以粥現(xiàn)在在顧總的帳篷里。”
夏七月看向站在帳篷邊抱著手臂的顧休言,目瞪口呆。
“我當(dāng)年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他這么小氣?”
“是的,顧總這幾年著實(shí)小氣得很。”被扣工資陰影的陳落忍不住附和。
“陳落!”顧休言又喊了一聲,海風(fēng)里的聲音依然不怒而威,“明天早上五點(diǎn)半把早餐送到,不然扣工資!”
“......五點(diǎn)半?”輪到陳落目瞪口呆了,“不行不行了,我得回去了夏小姐,算上來回的路程,我只能睡四個小時了!做顧總的特助真不是人干的事兒啊!特助保鏢保姆包圓了都!”
不再跟夏七月多嘮叨,陳落連滾帶爬地上了車回去了。
很快,帳篷里亮起了燈光,依稀能看到里面有個半躺著的人影,優(yōu)哉游哉的樣子看得夏七月一陣咬牙切齒,因?yàn)樗€待在沙灘上喂著蚊子。
兩人就這么井水不犯河水地過了小半夜。
約莫個把小時過去,海上的風(fēng)忽然大了記起來,一開始只是波浪翻涌得更高了些,沒想到?jīng)]幾分鐘,天空就快速飄來陣陣烏云,瞬間遮天避月滾滾而來,原本一片銀白的沙灘驟然陷入昏暗之中。
來不及反應(yīng),伴隨浪涌翻騰瓢潑的大雨就這么砸了下來。
夏七月甚至來不及站起身找個地方躲避,就已經(jīng)被砸得暈頭轉(zhuǎn)向,渾身濕透。
不遠(yuǎn)處到處是倉皇奔跑逃竄躲雨的人.流,夏七月站在雨里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胳膊上忽然一緊,她轉(zhuǎn)過頭來,還沒看清來人的臉,兜頭一件西服外套便罩了過來。
“走了。”男人聲音低沉,拉了她就要走。
夏七月下意識抬起步子,猛然想起自己出發(fā)前就規(guī)定好的要與他保持三米距離,連忙停住,抬起手要狠狠甩開他的手。
“你別碰我,離我遠(yuǎn)點(diǎn)兒!”
“那你要站在這里淋雨?”
“是,我就算淋雨淋死也不會跟你走!”
要不是當(dāng)初被他拐了,又怎么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大雨早已將兩人渾身都澆透了,眼前一片模糊的視線里,夏七月在顧休言眼中看到了疑惑。
是啊,直到現(xiàn)在,他都不懂她到底在計較什么。
或許此刻,他依舊覺得她只是在任性,他從來沒想過,她這樣出身低微的人,又怎么會有任性的習(xí)慣?
雨越來越大,砸在身上已經(jīng)已經(jīng)讓人感覺到了疼。
顧休言忽然身子一低,夏七月來不及尖叫,人已經(jīng)被他打橫抱起。
“顧休言,我讓你放開你聽不懂嗎?”夏七月開始奮力掙扎,可是男人根本就像是聽不見似的。
她抬手狠狠捶打男人的肩背胸口。
“你聽不懂人話是嗎?顧休言,你總是這樣,從來不會聽我說話,我要什么不要什么你從來不懂,我說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你不聽,我不要什么你也不聽,你到底想怎么樣,到底想我怎么樣?是不是非得看我死你才甘心?”
男人腳步微微一滯。
一片混沌的雨水里,伴隨著黑夜的模糊不清,夏七月恍惚看到他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低低的喉嚨里滾出幾個更加模糊的字眼。
“讓你死,你以為我不想嗎?如果我能做到,你早就不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