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血紅著眼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
顧休言悶哼一聲,隔著襯衣依然能感受到疼痛,卻沒有避開,只是由著夏七月狠狠咬著。
女人嗚咽的聲音模模糊糊從肩上傳來。
“顧休言,你還是人嗎?你到底還能算個人嗎?到了今時今日.你竟然還能提出重新開始,你到底厚顏無恥沒有心肝到了何種地步,我又是命賤到什么程度,才會在你那么糟踐我后讓你依然有自信繼續(xù)來踐踏我......
我恨你,我永遠恨你,就算為了這個孩子我也會永生永世恨你!”
“七月!那些都不是我做的!”
顧休言心痛如絞,終于忍不住低吼了出來。
他剛才就想說話,但沉浸在自己情緒里的夏七月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夏七月呆住,咬著男人肩膀的嘴里泛著絲絲腥甜味道,過了好半晌才慢慢松了口,眼底男人的白襯衣下已然染紅一片。
她猛地一把將男人推開,眼底滿是凄厲和嘲弄。
“到了現(xiàn)在你竟然還在為自己開脫?就為了再騙我一次嗎?顧休言,你到底算不算個男人!?”
“夏七月!”男人一把捉住她的肩膀,幽暗的眸子里藏著痛苦和絕望,“我顧休言是什么人,做下的事我會不認嗎?......可我再冷血也不可能真的去殺自己和最愛的女人的孩子!”
他眼里的痛意太過真切,夏七月竟開始茫然了,耳邊男人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那天我去到那個小診所的時候就看到你已經(jīng)昏迷了,寶兒說是你打掉孩子的,診所的監(jiān)控顯示是你自己主動走進來的,錄音也顯示是你要求打掉孩子......”
說到這里,顧休言眼中神色復雜,流光閃動,像是在隱忍壓抑著什么。
“所有跡象都顯示是你把孩子打掉了,而我那時又恨極了你,所以當時,我會狠心絕情地把你送進監(jiān)獄,最大的原因不是因為你傷了寶兒,而是以為你殺了我們的孩子......”
他說完,室內重歸平靜,詭異又絕望的平靜。
夏七月愣愣看著眼前的男人,腦子里一片嗡嗡作響。
顧休言這短短幾句后就像在告訴她,這么多年洶涌在她心底一次又一次差點將她折磨到死的恨意,竟然是因為一場誤會......
可是這股恨意支撐她活到現(xiàn)在的啊,在監(jiān)獄里無數(shù)個撐不下去的時候,她總想著只有活著才能出去讓顧休言得到報應,才能一次又一次地熬下來......
現(xiàn)在卻告訴她,一切都錯了......
那她過去又算什么?顧寶兒這場報復里徹徹底底的犧牲品嗎?她的人生,她的愛情,她的孩子......全部都沒有了。
可她從頭到尾最恨的人明明是顧休言啊,現(xiàn)在卻告訴她恨錯了......
就像當成信念一般的東西轟然坍塌。
“怎么......會這樣?”
她嚅囁著唇呢喃著,腳下虛浮無力,慢慢后退直到直接跌坐回了椅子里,渾身的落寞茫然又無助。
“七月......”男人滿眼心疼地蹲下身來,想去抱她卻又怕把她碰碎了,抬起的手又惶然放下,“過去都是我的錯,是我被恨懵逼了雙眼,我認,我都認你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