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月一個激靈，卻是躲在被子里沒有動。
腳步聲很輕，停在了床邊，大約十幾秒后身邊的床微微陷落下去，再然后......一只手臂從后面環過來，輕輕將她擁到了一個溫熱的懷里。
一股淡淡的煙草氣息若有似無地飄了過來，在冷清的空氣里格外清晰又凜冽。
夏七月身體一僵。
方才他身上還沒有煙草味，難道剛才他出去抽煙了？
愣了幾秒后想起來要掙扎。
可是越掙扎男人的擁抱就越緊。
“你要做什么？”她忍著劇痛咬牙，語氣兇狠，字字不留情面，“放開我！你不是走了嗎？你不是說我不識好歹嗎？所以你又回來做什么？還要繼續......”
后面兩個字還沒出口，男人打斷了她。
“七月，你講講道理好不好，全海城還沒有人敢這么罵我，你罵了還不讓生會兒氣？”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臉枕到她的頸窩間，聲音有些悶。
“所以呢？你現在回來是來找我算賬的！？”
“不是。”顧休言又將她抱緊了幾分，整個人都蹭了過來，“我來跟你道歉。”
“......”
“我剛剛不應該走掉，尤其你還在生病。”
夏七月想不到顧休言會這么輕易將道歉說出口，這在從前從來沒有過。
一時之間內心有些復雜，竟然忘了要繼續掙扎。
而沒了方才的強勢，還帶了一絲疲倦和鼻音的顧休言，就更是容易讓人失去警覺性。
“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循著方才泰國旅行的記憶，她幾乎沒有思考地順著說了一句。
“哪次？”身后男人似乎抬起了頭，但夏七月蒙在被子里看不見，“我們吵架的時候還不少，你不說清楚我可不知道是哪次。”
夏七月咬了牙，“泰國那次！”
說出來后馬上就后悔了，要是他根本不記得呢？倒是顯得她將過去看得多么重，他不記得的事情她還記得，豈不是顯得她很自作多情？
男人似乎又躺了下去，語氣平靜，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那次啊，回來之前我聽說附近到貨了花色罕見的泰絲，而整個旅途中你什么都沒有買，如果空手回國怕是交不了差。”
“交不了差？是什么意思？”
被子外響起一聲微微的嘆息聲。
“七月，人長大了總要面對人情世故的，就算是我也不能例外。當時你養母，我繼母，還有我父親都知道我們一起出國旅行了，如果什么都沒帶回去，以后我們結婚在他們那里要怎么......”
顧休言說到一半，身前的被子忽然被掀開了。
一張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掩不住的驚訝。
“所以你當時跑去買那些......是為了送給我養母和你繼母？”
男人愣了愣，爾后無奈一笑，目光灼灼地將她望著。
“當然不是......確切來說是為了當時我們以后結婚。”
床頭只開了一盞小燈，昏暗的燈光下他眼里的光仿佛上了蠱，看得人移不開眼。
這話太好聽，好聽到讓夏七月差點就要以為是他們從前談戀愛時他說的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