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繼續說道。
“在這種聯姻里，尤其像顧家這種豪門大家，是不能完全用人性化的常理去做事的。”
很多時候，都只能選擇顧全大局。
顧休言剛才的確下手狠辣，但后來那番聽起來無稽之談卻足夠唬人的話，卻是在給趙馨然臺階下。
趙馨然很傻嗎？不，她其實非常聰明，能屈能伸，更懂得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知道如果錯過顧休言給的這個臺階，她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順著臺階下了，既討好了顧休言，又樹立了顧家少夫人的形象。
更重要的是，她愛顧休言，她不想因為這件事失去顧休言的信任，更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他們的結婚進度。
總而言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罷了。
秦朗一番解釋，說得夏七月啞口無言。
豪門紛爭，利益優先，只有她在傻乎乎地為趙馨然受了委屈鳴不平。
她精神萎靡，剛才又受了驚嚇，很快就疲倦地睡過去了。
秦朗守到她睡著才離開。
餐廳里，顧休言和趙馨然一片和諧地吃完了宵夜后，照舊起身回了書房。
留下一臉幸福收拾餐具的趙馨然。
等他的身影消失，趙馨然眼中的光芒消失。
“馨然小姐，要不您去休息吧，我安排下人來做就行了。”
管家忍不住心疼她。
婚前派對是顧安華給顧休言的一個下馬威，他一早就驚訝于顧休言竟然如此平靜坦然地接受。
沒想到，是想將計就計，反手給他父親一個下馬威。
只是可憐了趙馨然成了犧牲的工具。
“不用，管家，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趙馨然笑著，端起碗筷往廚房走去。
這的確是趙馨然的作風，無論什么事，處處以大局為先，自己怎么受委屈都沒關系，只要能成為顧休言心里合格的顧家少夫人就好。
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他依舊覺得隱隱的不安。
廚房里，趙馨然拒絕了幫忙，一個人默默收拾著。
水龍頭打開，水流聲在靜謐的夜里格外清晰而刺耳。
她慢慢洗著碗，忽然手上一滑，一只碗應聲落地，摔成碎片。
已經很晚了，傭人都已經被打發到別墅旁邊的傭人房休息了。
顧休言在書房，不知道在為后天的婚前派對謀劃著什么，為誰謀劃。
那個原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女人，則睡在她房間的隔壁，霸占了原本只屬于她的地方。
對，顧休言，還有顧家和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原本都只屬于她！
可那個女人卻安然地睡在那里，她這個女主人卻在廚房里洗碗。
小三像女主人，女主人卻像傭人。
她呵呵一笑，自嘲而冷。
慢慢彎下腰去，伸手去撿碗的碎片。
無人的時候，滿心的恨意再也掩飾不住。
握住碎片的手不受控制地狠狠用力，鮮紅的血順著手指縫隙流出。
手中的碎片沾染著淋漓的鮮血。
眼前一片紅，痛意卻讓她無比暢快。
正當她以為可以一個人盡情發泄時——
“顧少夫人。”
一個聲音忽然出現。
嚇得趙馨然手上一抖，碗的碎片落在了地上，在安靜的空間里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她猛地回過頭去，貝娜正雙手抱臂，靠在廚房門口盯著她看。
眼里有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