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顧休言不是這樣的,他向來對自己要做的事情都要提前勝算預估,有幾分把握早就心中有數。
哪里會像現在這樣患得患失,不肯相信自己。
可能又是因為這件事事關夏七月,事關她肚子里的孩子。
沈恪無奈嘆氣,知道自己再說什么都沒有用,干脆就不說了。
只是希望那邊的電話快點來,顧休言再這么耗下去,他真怕又出問題。
幾分鐘后,電話終于響了。
顧休言快速接起。
“喂,陳落。”是難得地帶了些焦急的聲音。
“顧總,董事長那邊的人已經開始撤離了,夏小姐應該暫時安全了!”
陳落的聲音落下的瞬間,顧休言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好,知道了。她怎么樣?”
陳落當然知道,這個她,當然是指的夏七月。
“您放心,七月小姐還好,幸好秦醫生感到,安撫了七月小姐的情緒。”
原來是秦朗。
如果非要在這個世界上選一個對夏七月最好的男人,這個人當然不會是顧休言,甚至不是費一凡,而是秦朗。
因為無論是顧休言還是費一凡,他們對夏七月都帶了男女感情。
一旦牽涉男女感情,就帶了目的性。
只有秦朗的好,是最無私純粹的。
出于對一個好朋友,對一個病患,又或者是類似于妹妹的存在。
他護著夏七月的心,不會遜色于任何人,乃至費一凡。
有他在夏七月身邊,顧休言相信,夏七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暫時應該是安全的了。
“好,知道了。但你們還是不能松懈,難保我父親還會有其他計劃。”
“是,顧總!您安心養病,這里交給我。”
掛斷電話,顧休言面色終于松快下來。
沈恪不禁嘲笑他。
“看看你,一到七月的事情就這么緊張,一點都沒有平時你顧大總裁的灑脫和冷酷!”
顧休言不理會他的調笑,徑直躺下。
他得盡快恢復身體,無論任何人想要傷害夏七月,只有他,才是她最大的盾牌。
可不知為什么,閉上眼睛卻總是無法安心,仿佛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里徘徊。
*
顧家豪宅的地下車庫里。
趙馨然跌跌撞撞下了電梯,看也沒看,隨意開了一輛車就出去了。
不知是因為心緒不寧,還是受的刺激太大,平時開的四平八穩的車這一刻竟是有些橫沖直撞。
已經入夜,海城的燈紅酒綠在車窗里飛速掠過,一片旖.旎繁華。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在這片繁華里,跟著顧休言安穩過完一輩子。
哪怕顧休言沒有那么愛她,哪怕他心里永遠藏著另外一個女人,她都可以不在乎。
她只要能夠守在他身邊,只要能陪伴他一生到老。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這么簡單的要求卻那么難......
老天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地步才肯罷休!
眼淚無聲地落下,擦著臉頰一滴又一滴地手背上,絕望無助到滾燙。
天空忽然一道閃電亮過,接著又是一聲“轟隆隆”的驚雷巨響。
趙馨然被嚇得一陣瑟縮,眼淚愈發止不住,終于一腳踩下剎車,扶著方向盤埋首痛哭。
到底應該怎么辦,她還能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