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多月,厲宸都守在醫院里。
紀晚晴從剛開始的冷淡到慢慢接受他的照顧,后來更是依賴著他,一刻也離不開。
陳書逸幾次提醒厲宸該回公司看看,然而厲宸總是冷道:“什么都要我出面,我還要他們干什么?”
聽了這話,陳書逸也不敢再說什么。
直到紀晚晴開始做復健,她才柔聲勸道:“你回公司吧,等你忙完了再來看就好。”
厲宸卻搖頭拒絕:“我陪著你。”
眼前的紀晚晴就像當年他們剛認識那樣溫柔善解人意,甚至讓他忘了半年前發生的事。
聞言,紀晚晴立刻拉下了臉,故作生氣地扭過頭:“你要不回去我就不做復健,我可不想被人議論紛紛,說你一個總裁放著正事兒不干,天天憋在病房陪一個女人。”
嬌嗔的語氣讓厲宸心一軟:“對我來說陪著你就是正事。”
他每一個字說的都極盡溫柔,然而心底的愧意卻還是告訴他不僅是對紀晚晴的愛意,還有愧疚。
“油嘴滑舌。”紀晚晴哼了一聲,又催促道,“我認真的,只要你空閑了來看我就好。”
經不住她的再三懇求,厲宸終于答應回公司看看。
“我晚上過來看你。”他摸了摸眼前人紅潤的臉,溫聲道。
紀晚晴笑了笑:“嗯,快去吧。”
戀戀不舍像是最后離別似的收回了手,厲宸轉身離開了病房。
隨著病房門“咔噠”一聲關上,紀晚晴彎如月牙的眉眼一冷,眼里的情意在瞬間消散。
她抽過一張紙,擦了擦還殘留余溫的臉后扔進了垃圾桶。
紀晚晴望向飄著雨的窗外,大片的烏云好像都積攢在她的心頭,壓得煩悶又迷茫。
她發現戴著面具和人相處真的很累,有好幾次她都想和厲宸撕破臉。
但是這段時間厲宸對裴琳娜還有她母親的事一字不提,甚至說她是他未婚妻的話……
紀晚晴恍然覺得,厲宸的面具就從來沒有摘下過。
她緊揪著被角,眼里的憤恨始終是像沸騰的水一樣溢了出來。
厲宸既然想重新開始,那就重新開始。
但這一次,她不會再讓他們牽著鼻子走。
另一邊,回到公司后的厲宸才近辦公室,陳書逸就將厚厚的一疊合同文件放在了桌上。
“總裁,這幾天裴琳娜一直都在找您,說是有重要的事?”
聞言,厲宸皺起了眉:“不見。”
因為半年的事,裴琳娜已經被公司雪藏,之前三個人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也隨之一起消失了。
然而厲母對待裴琳娜卻依舊是像女兒一樣,根本不去管她之前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醫院,復健室。
護士抬起雙臂,虛虛攬著紀晚晴。
紀晚晴額前和面頰旁的碎發已經被汗浸濕,她的臉因為竭力而漲得通紅。
顫抖的雙臂撐著雙杠,癱軟的腿艱難地挪著步子。
哪怕用盡了所有力氣,她才走了半步。
看紀晚晴幾次都差點摔倒,護士忍不住勸道:“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復健不能急。”
然而紀晚晴卻搖了搖頭,喘息道:“我還可以。”
她必須要快點站起來,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或者說她已經開始厭惡被厲宸照顧。
被那樣虛偽的人以愛的名義欺騙著。
汗珠一滴滴砸落在地,紀晚晴奮力再次抬起腿,緊咬著牙向前邁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