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螭龍戒指紅光黯淡了幾次,就像孩子受驚了在忍痛一般、憋了幾下突然爆發(fā)出風(fēng)暴般的紅色光芒,周圍的白骨被紅光吞沒,寸寸化為齏粉。
我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感覺道邪冷的風(fēng)如刀,一刀刀的剔著骨血……渾身都疼,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
青鸞驚恐的聲音響起:“她是誰?!她到底是誰!青蕊姐姐,她為什么有帝君大人的名章--我們快去救她??!”
救我嗎……
我感覺自己沉入一片寒冷,一團(tuán)黑色的霧氣在身前縈繞,最終凝結(jié)成一個人頭的形狀,隱隱的看得出眉眼和鼻子、嘴唇……
“……慕禾穎,你的惡念呢?”黑色的人頭裂開嘴,陰測測的笑著問。
這景象與程半仙幫我爸拔除陰氣時一樣。
江遠(yuǎn)逸那時候也問過我,慕禾穎,你有什么惡念嗎?
……吃醋算不算?
我這樣軟弱又逆來順受的人,只想過自己死了吧,哪有什么惡念?
強(qiáng)者才有惡念,弱者只有懦弱。
黑色的人頭嘻嘻笑著說:“你真幸運(yùn),有人盡心盡力的保護(hù)著你,沒有讓一絲風(fēng)雨落在你頭上,所以你才能安身守己、不怒不恨……要知足呀……”
人頭在我眼前漸漸地消散,我隱隱聽到一聲熟悉的怒吼--
“慕禾穎??!”
我鮮血淋漓的手被他抓住,猛地往上扯!
可是這里好深啊。
除了一片紅色的光芒,我什么也看不見,只感到一只手握住了我皮開肉綻的手掌。
一只冰冷的手。
過去的這么多夜里,這只手曾經(jīng)拂過我的肌膚、沒入我的發(fā)間、捏著我的下巴讓我狼狽不堪。
他從我身上汲取了溫度、也帶來了冰冷的溫暖。
“青蕊!為什么她會在這里!你做了什么!”江遠(yuǎn)逸冰冷的聲音帶著難以壓抑的怒氣。
“……她就算死了,不也能伺候您嗎?她受一點(diǎn)苦您都如此不舍?啊,也對,得看她能不能完整的從惡鬼道里走出來了……”
“你--”
“帝君大人息怒--”
他們的紛紛擾擾我聽得不是很清楚,我覺得自己掉入了深淵、被如刀的陰邪之氣撕扯得好痛,身上被割得鮮血淋漓,可是江遠(yuǎn)逸死死拉著我不松手,簡直折磨。
我苦笑道:“遠(yuǎn)逸,松手吧,這樣好痛啊?!?/p>
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到,我胸前掛著的名章沾滿了血,腹中如火燒得五內(nèi)俱焚。
“慕禾穎!一直往前跑,誰叫你都不要回頭!聽到了嗎?!”江遠(yuǎn)逸的聲音如此焦急,聽得我恐懼起來,我要去的地方很可怕嗎?
“聽、聽到了……”我痛得腦子都快麻木了,他還不愿意放手嗎?
“你給我牢牢記?。∧阍俑也宦犜?,我就——”他咬牙切齒,硬生生的頓住了話語。
就怎樣?我都這么疼了,你還要打我不成?而且……你再不放手,我身上的血就要流干了。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嘆響起。
“去吧,到黃泉邊等我,別亂走。”
他緩緩松開了緊握住的手。
“……別怕。”
光芒氣沖牛斗、紅氣充盈天地,那一瞬間我感受到腹中劇烈的熾熱迸發(fā)出他們所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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