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宋如初的院子走去。
宋如初卻已經睡了,她靠在床邊,嘴角還帶著笑意。
她不擅長等人。
等人的時候,尤其是等一個生殺奪予之人時,是根本不敢睡著的。
葉兒想將她叫醒,裴稷擺了擺手,輕聲道:[讓她睡吧。]
宋如初真的是福星。
你看,就算她是裝扮成我,也能立刻擁有我不曾得到的。
我想給裴稷報夢,告訴他我就被埋在宋家那棵梨樹下。
但我又不知怎樣入他的夢。
此刻他正睡著,眉頭緊鎖,像是在夢魘中。
過去三年我見過很多次他這樣的時候,有時候他也會夢中落淚。
我想要叫醒他時,他會立刻醒來用力掐住我的脖子。
見是我后,才松了手。
那時候他說讓我不要在他睡著的時候碰他,因為他會殺了我。
我膽怯了很久,直到后來聽人說裴稷在北境那些年經常遇到刺殺,所以他睡的一直不安穩。
我想了想,雙手捧著他的臉,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也許就能入他的夢。
可是依舊沒用,他這樣警覺的人,卻連眼皮都未動一下。
這幾天我也試圖找過別人和別的鬼魂,可我好像被困在了宋如初身邊,只要離她遠一些,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又拽了回來。
我不知道她還對我做了什么,我難道要永遠被這樣縛著么?
我正抬頭準備出去的時候,裴稷突然摟主我翻了一個身。
明明我沒有實體,可他卻好像就能抱住我。
然后他也醒了。
他看著空空的懷抱,愣了片刻后喉頭動了動,呼吸從沉重慢慢平穩。
然后我聽見他說:[裴稷,別被她迷惑了。]
在我們這段姻緣里,他始終是清醒的。
即便那么多個夜里他好像要將我刻入骨血,可當東方微光起的時候,他又恢復成北鎮王裴稷,我還是宋家女如初。
天還未亮時,宮里又來了人,說天子突然醒了。
裴稷進了宮,不久之后,喪鐘傳來。
天子駕崩,舉國悲戚,新帝年幼,裴稷攝政。
十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