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如此田地,彌漫在他們之間的,就只有僵冷的空氣。
餐廳里忽然變得很安靜。
靜謐的,仿佛能聽見針尖落地的聲音。
兩個人都在一瞬不瞬的對望著,他眼中滿含無邊的冷意,而她則是無情無欲的坦然自若。
已經做好兩個菜的云姨端著菜過來,察覺兩人之間詭異沉默的對峙,她忽然過去不是,不過去也不是。
猶豫了好一會兒,云姨還是上前,把兩盤剛剛炒好的菜肴擺到餐桌上。
她是這個別墅的保姆,理應來說,沒有她多話的份。
但看他們這么僵持也不是辦法,云姨勸慰道,“先生太太,吃飯吧,夫妻兩人之間吵吵鬧鬧都是在所難免的……”
“我們沒有吵。”
餐桌邊一坐一立的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出聲。
說完之后,似乎兩人各自也很詫異會說出來同一句話,于是很快又一股沉默的氣息彌漫開,都閉嘴了。
云姨一個旁觀者,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他們在鬧什么,云姨也不問,說道,“只是你們再不用餐,這飯菜我可能得去溫第二回了,有話可以慢慢坐下來邊吃邊說,再怎么樣都不能餓著肚子對不對?”
“云姨。”終是池念先開口,“你先去忙其他的吧,不用管我們。”
知道她說幾句話也無濟于事,云姨微微嘆了口氣。
應了一聲,她便退開。
空間里,又只剩下池念跟傅庭謙兩個人。
剛剛端上桌的菜冒著熱氣,云姨的手藝是極好的,單看菜色就很引得人食指大動。
然而,偏偏僵峙中的兩個人,誰都沒動一下。
傅庭謙定定地瞧著池念的臉蛋,哪怕期間云姨過來,他的目光都沒從她臉上移開。
“我一向不自詡好人,也從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突然的,他陰戾的起唇道,“但我就他媽想知道,在你眼里我究竟有多十惡不赦,才會讓你這么避如蛇蝎?”
池念淡淡的說,“十惡不赦倒是談不上,就是覺得不恥而已。”
他沉著臉,“不恥?”
倒是的確,這么些日子以來,她對他說的最多的,就是惡心無恥卑鄙人渣等等這樣的字眼。
她不恥他,似乎很理所當然。
“之前種種的是非對錯,你心里沒數是誰先點的火?”他把她下巴捏高,迫使她仰望著他,輕啟的薄唇凈是濃郁的不快,“激我的人是你,我現在為自己的行為買單,你又一口一個巴不得跟我劃清界限,你是不是搞錯了好像需要負責的人不是我?”
“傅總這話說的……”傅庭謙黑如夜色的眼瞳里,映出她慢慢笑開的倒影,然后聽見到她道,“你所謂的負責跟名正言順,不過是日后睡我睡得名正言順罷了,這種事情,沒有直白的說出來你就當我不知道么?”
她竟然覺得,他不惜跟蘇蔓之分手,只是為了日后睡她?
即便這話雖也沒毛病,傅庭謙輪廓立體的五官,每一處都寫滿了寒戾,“在你眼里我是個人渣讓你不恥,那你怎么還沒搞清楚,我想睡你,名不名正言順實際上我并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