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手下人馬一旦交手,雖然輸贏結果尚且不知,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彼此都不會討到什么好處,必定各個損傷慘重。
屆時,不論損傷多重,對傅庭謙來說根本撼動不了他什么,可對還未完全把顧氏徹底掌控的盛斯衍來說,這絕不是一件好事。
何況被傅庭謙的人手纏著,即便最終他能尋得機會去追顧時箏,顧時箏也一定跑遠了。
而傅庭謙這人身手如何,盛斯衍多少是了解的。
偏生現在他還被池念在手臂上打了一槍……
傅庭謙的氣息身形冷貴寡漠著,黑如夜的眸子散發著若有似無的精湛逼人,口吻是又淡又涼,“你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仔細分析下來,我想,你現在很清楚應該怎么選,對你才是最有利的。”
盛斯衍的理智與冷靜,的確要超出常人得多。
所以在沉默對峙了將近一分鐘以后,他終于起唇,蕭蕭冷肅道,“紅顏禍水這四個字,在你身上簡直被詮釋得淋漓盡致。”
重色輕友,都不足以來形容現在的傅庭謙。
在他眼中,傅庭謙根本是徹底昏了頭。
“你能為了她的想法,甚至連我的對立面都要站。”盛斯衍像是已經看透了他的未來,陰沉沉的篤定道,“遲早有一天,你一定會因為她而把命丟在別人手里。”
他這個嘴里的“她”,毋庸置疑指的是池念。
冷冷地扔下這么一句話,盛斯衍不再多說只言片語,叫了手下收了手,帶著他的人,冷絕的快速離開了這片彌漫著無形硝煙的地方,人數之多,顯得浩浩蕩蕩的。
他就這么走了。
云莫跟領頭松開了他的人,傅庭謙其余的手下也都讓開了路。
傅庭謙的身后,傳來女人聲線分明顫顫巍巍的,卻還在極力保持著清晰的嗓音,“他會不會一離開這里,馬上又叫他的手下去追人?”
傅庭謙肅然寡漠的目光,凝著漸漸遠去的人群,薄唇輕抿,“不會,他手底下有我安插的人,倘若他再有什么動靜,我會知道。”
“那就好……”她喃喃著,“那就好了……”
聽到她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傅庭謙納回目光轉身時,池念緊繃的神經剛好松懈下來,雙手雙腳連帶著整個身體都軟了下去。
他率先伸出一只手臂,撈住她的腰肢,“被嚇到了?”
她臉蛋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他碰上她的肢體,能瞬間感知到她身子在隱隱顫栗著。
之前那么多槍對準他們,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的她,被嚇到是想當然的。
她指尖都在不能自控的發著抖,傅庭謙把她手里的槍拿過來,“這東西太危險,你還是不要拿了。”
她第一次拿槍,第一次用槍傷人。
雖然傷到的只是盛斯衍的手臂,可池念看到從他手臂衣服里,不住外涌的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流下,她還是有些頭皮發麻的無法回神。
傅庭謙看著她這個樣子,就有些后悔把槍給了她。
第一次開槍傷人,那種滋味是很不一樣的。
她的人生里,本不該有這樣的體驗。
池念任由他把槍拿走,交給一旁皮膚黝黑的領頭,她空空茫茫的抬眸,卻是望著馬路那邊黑如點漆的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