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又一次的小聲喚他,“真的睡著了?”
他依舊沒有回應(yīng)她。
如果在車上都會睡著的他,令她感到新奇的新鮮感,那么睡得這么沉的他,那簡直是讓她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
以往,他的睡眠總是極淺,稍稍一點動靜都能驚動到他。
池念本想悄無聲息的回身坐好,可這么側(cè)著身子看他,一時間,她竟看得有些失了神。
車子平穩(wěn)的行駛在馬路上,透過馬路兩旁流逝而過的斑斕路燈折射,男人平靜熟睡的容顏,在她視線中忽明忽暗。
濃密的眉毛劍眉橫豎,雙眼形狀狹長深邃,鼻梁高挺而唇畔菲薄,五官輪廓立體分明……這張臉,她看了十年之久。
如今再這么認(rèn)真去看,他的臉愈發(fā)英氣剛毅,五官不論拆開還是組合到一起,都是賞心悅目的迷人,比她剛到傅家見到的他,現(xiàn)在的他顯得成熟穩(wěn)重得多。
但不論是尚且少年時,還是現(xiàn)在將近三十歲的他,在長相上來說都是無可挑剔的,有著每個階段不同的吸引人。
可以說,他的樣貌是她比較中意的那一款。
但真要論曾經(jīng)為什么會喜歡上他,絕不是因為欣賞他的長相讓她著迷,而是……也許他早已經(jīng)不記得,或者是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她初到傅家時,他曾經(jīng)的一些舉動而令她感到暖心。
池念不聲不響的,默默回身坐好,低聲對前面驅(qū)車的司機道,“再開慢點吧。”
“好的。”
司機放慢了車速,池念的視線轉(zhuǎn)向她那邊的車窗外,正游離的望著車外閃過的景物,忽然,她另一邊的肩膀跟腦袋被一道重量壓來。
男人清冽的氣息隔得如此之近,耳邊傳來他淺淺的呼吸聲,令她端坐的身子不由一僵。
“傅、傅庭謙?”
他松散淡淡的嗯了一聲,沒多說一個字,顯然并沒有醒過來。
池念想讓他重新坐回去,然而手剛抬到一半又停住,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仿佛在說——
算了吧,他好歹幫了她不少忙,甚至都因她差點跟盛斯衍刀劍相向,讓他靠一靠又怎么樣。
池念一動不動著,保持著一個姿勢。
車子回到九溪灣的別墅前,可傅庭謙還沒醒過來。
司機回頭,輕聲問她,“池小姐,要不要把傅總叫醒?”
池念坐得渾身都有些僵麻,尤其是被他靠著的那邊肩膀手臂又酸又疼。
她沒立即回答他,因為這時才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給他們開車的司機,居然不是程師傅,而是剛剛傅庭謙那些手下人中領(lǐng)頭的那個人。
由于對方皮膚黝黑,她有點印象。
池念不由放低了嗓音問道,“他這幾天是不是都沒有睡覺,怎么現(xiàn)在睡得這么沉?”
“睡是有睡,不過傅總這幾天睡得少。”領(lǐng)頭道,“傅總白天得去公司處理公事,得了空或者晚上多數(shù)時間都在找顧小姐,一天估算下來大概也就睡三四個小時。”
池念心底微悸,“連續(xù)幾天都是這樣?”
“是的。”領(lǐng)頭忍不住多嘴道,“池小姐你是不知道,傅總找顧小姐找得可用心了,雖然有我們很多人都在找,但傅總完全沒有只是坐著等消息,他付出的精力跟時間比誰都不少,公事與找人兩頭忙,他分身乏術(shù)也還是親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