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徹底放松下來,長舒一口氣。
出來吧。
對、對不起,連累了你。
陸惜年似乎是不忍看我的胴體,即使手臂上還有傷,也撐著拿外套給我披上。
那扣子,他甚至一粒一粒地給我扣好。
我心下微動。
陸先生……
嗯。
陸惜年一抬頭,恰好與我四目相對。
他的眼睛好明亮,有堅韌的光。
我不知道那光源自何處,然而在某一刻,也照亮了我。
我漸漸感覺到,那外套包裹著身體的溫暖。
先生,你曾教過我,人活著要有尊嚴,可我現在這樣——
我試探性地問著,卻忍不住哽咽。
陸先生,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梅初雪,我們是平等的。
陸惜年答得很干脆。
我不知道我離開學校以后,你到底經歷了什么,但是……
他頓了一下,染著血卻修長的手拂過我鬢邊的散發,小心挽到耳后。
而越矩的動作,卻是半分也沒有。
連指尖都不敢碰到我的臉。
阿雪,沒有人是自愿苦命的,你不卑賤,只是生不逢時,沒有遇到一個更好的世道。2
我在他眼里看見淚光,看見真摯,忍不住笑了。
發自真心的那種。
能聽到先生這番話,我此生無憾了。
我熱淚盈眶,卻笑著推他到窗邊:快走吧,剛才那動靜,應該是你朋友鬧出來的,他們來救你了,別讓他們久等。
我不知道陸先生在做的事情有沒有意義,但……
陸先生是好人,我要幫他。
臨走前,他卻依依不舍地回頭看了我一眼,鬼使神差地問了句:
給你贖身,要多少錢?
少帥呢?顧少帥呢?
剛培訓回來的趙錦繡聽說了今夜的事后,不是害怕,而是……
激動。
他走了嗎?我聽說他長得特別帥,還年輕有為,是不是真的?
她四處詢問我們,但沒有人想理她。
顧霖彥根本不拿我們當人看,也就她才會想被青睞。
怎么?
也許是見我們態度冷漠,趙錦繡又不高興了,開始冷嘲熱諷。
一個個都不說話,是怕爭不過我,所以現在集體孤立我?
我看她深陷其中,無奈嘆氣:你別做夢了好不好?顧霖彥只當我們是下賤的女人,也包括你。
這是我最后一次勸她。
我盡力了,聽不聽就看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