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棋的眼中閃過一抹自嘲,夜易峰坐在書桌后面,看著夜棋,空氣中的威壓在逐漸加重,夜棋面不改色。
“你的婚事江夫人都跟你說了吧?”
果然是因?yàn)檫@件事兒啊,真是可笑至極。
“說了。”夜棋面無表情。
“說了就好,”夜易峰擺擺手,讓夜棋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這幾天你就好好準(zhǔn)備,昊陽這個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為人信得過,而且他家里也不會有什么惡婆婆,你嫁過去也不會受委屈。”
受委屈?
呵!
拆散他人的愛情,把他認(rèn)為的莫名其妙的“幸福”強(qiáng)加在她的身上,他還能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讓你嫁給昊陽嗎?”
不知道!
這才是夜棋今天來這里,站在他面前的目的。
她就想問問這個父親,為什么要這樣決定她的終身大事?一點(diǎn)商量的余地都不給她?
“我知道這些年我對你不聞不問,你一定很恨我這個當(dāng)父親的吧?覺得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對嗎?”
夜易峰突然這么溫和又帶著愧疚的詢問,竟然讓夜棋不知所措,很快便也鎮(zhèn)定了下來,搖搖頭,“不恨!”
恨也好!
不恨也罷!
她都已經(jīng)受了四年的懲罰。
她都已經(jīng)失去了一切。
她的生活已經(jīng)變得一團(tuán)糟。
現(xiàn)在再說怨誰恨誰,還有什么意義嗎?
以前的夜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二十歲出頭的年紀(jì),把自己過的這么的滄桑。
“我知道你一定恨我。”夜易峰苦笑,頭靠在座椅靠背上,視線盯著天花板,整個人突然就蒙上了一層灰暗的氣息,只聽到他的聲音滄桑而又無奈:“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就連你的母親,也一定很恨我!”
夜棋猛地抬頭,目光緊緊的盯著夜易峰,可是隔著那樣的一段距離,夜易峰又仰著頭,她根本就看不清夜易峰的表情。
他竟然提起母親!
他真的提起母親了!
那么多年了,她以為他都把母親給忘記了。
不然為什么在母親才離開七天,就把王婉柔母女接進(jìn)門?
不然為什么每年清明都不愿意去看看母親?
夜棋突然諷刺的笑了,一步一步的走到書桌前,看著桌上那張全家福。
全家福上面有夜老夫人,有夜明珠她的父親夜易峰,有她的后媽王婉柔,還有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和同父異母的弟弟。
夜承業(yè)被夜老夫人抱在懷里,王婉柔和夜易峰則是站在兩側(cè)微微傾身看著那小小的孩童笑的一臉的慈愛,照片上所流露出來的溫馨幸福,就連她這個“外人”都能深深的感受到。
那是屬于他們一家五口的幸福,而她的母親只能長眠于冰冷的地下,無人問津。。
眼眶不知不覺的就濕潤了,霧氣灰蒙蒙的遮住她的視線,照片上的一家五口她已經(jīng)看的不真切了,她仰著頭,逼迫自己把眼淚收回去,還是有收不住的淚珠滾落在了桌面上,“嘀嗒”的聲音令她心顫,她犀利的問兀自沉默的男人:“您……可還記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