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墨發竟然變成了一頭銀絲。
他腳邊已經零零散散倒了好多個酒壇了,而他靠在她的靈柩旁,好像是喝得大醉,睡了過去。
楚洛顧心中一緊,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如今不是應該春風得意做著他高高在上的國師嗎?
正想著,墓室外又有人進來,楚洛顧認出來,那是南蘇止的隨侍云年。
云年在她靈柩前拜了幾拜,才上前想要扶起南蘇止:“國師,不能再喝了,您的病還沒有痊愈,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南蘇止已經喝得迷迷糊糊,最終還呢喃著:“你放開我,喝醉了,我就能看到她了……”
云年嘆了一口氣,只得強行將人扶起來,帶出了墓室。
楚洛顧倒退了幾步,心頭忽然沉沉的像是被什么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以為,她死了以后,他應該會心滿意足地過得很好,為什么看起來,他這樣難過?
是他心底最后的一點不安嗎?還是說,他后悔了?
楚洛顧眼中忽然噙了淚,一股酸澀涌上心頭。
后悔又如何?不悔又如何?
世界上唯一沒有的東西就是后悔藥,有些人錯過了就沒有了。
有些事發生了,就永遠也彌補不回來了。
楚洛顧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走吧。”
早春的桃花只零零散散開了幾枝。
馬蹄聲聲,又逐漸走遠。
“公子,我們現在去哪?”萼梅騎著馬慢慢跟在楚洛顧身后。
楚洛顧看著遠方的景色,眼中泛起一層薄霧:“南下吧,你不是說,等我們到的時候,那里的景色會很美嗎?”
“是?!陛嗝窇艘宦?,再沒有說話。
有時候,楚洛顧覺得,萼梅跟裴瑜有些像。
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跟著自己的決定去做事,不會問,卻好像又什么都能懂。
想來,裴瑜知道她死了,心里一定很難過吧。
但是沒辦法,她如今的身份太過敏感,若是暴露,極有可能惹上殺身之禍,又或者會掀起一場大亂。
雖然在心里她已經死過一回了,但是好不容易重新活下來,這一次,她想好好為自己而活,好好去看看路上的風景。
只是……南蘇止……
如果歲月靜好的話,也許那就是他們的最后一面了吧。
至于他為何一夜華發,她不用問也知道。
原來,她死了,他是真的會難過的。
她不忍心,可是卻也再不能見面了。
一旦讓南蘇止認出來她,或者讓他知道,她還活著。
到時候,他是會再殺自己一次,還是掀起一場滔天巨亂呢?
“萼梅,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