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秦氏沒起的來床。
覃宛默默燒好早飯給她送進房間,聽見秦氏略微紊亂的呼吸聲,知道她醒了,便把青菜瘦肉粥放在案桌上,
“娘,早飯好了,起來吃點吧。”
“我吃不下,你先放著吧。”
嘶啞的聲音從被子后面?zhèn)鬟^來,把覃宛嚇了一跳。
“娘,你是不是生病了?”
說著覃宛就上前要掀被子。
秦氏不想讓她見到自己一夜未睡,滿臉狼狽的樣子,捂著被子兇道:
“沒病沒病!一天到晚詛咒我病!你去忙你的!餓了我待會自己吃!”
覃宛見狀,只好嘆口氣退下去,幫她關(guān)好房門。
月兒今天沒敢去隔壁,覃宛看她的眼神,知道她想過去。
于是拎起食盒,把覃弈抱進籮筐里背起來,一只手向她伸過去:
“走吧,我們?nèi)フ姨K神醫(yī)?”
郁郁寡歡一早上的月兒終于露出點笑意,重重點頭,“嗯。”
接著她轉(zhuǎn)頭看向娘親的廂房,神色猶疑。
覃宛知道她在想什么,就是怕秦氏生氣,便道:
“沒事,娘親不會怪你的。”
依照她對秦氏的了解,她必定是有苦衷,才會在這件事上做的如此決絕。
覃宛也不逼她立刻說出來,只能給足時間,讓一家人慢慢消化這件事。
一家人?
覃宛品著這個詞,突然有些出神。
是啊,什么時候她也把自己當成覃家的一份子了?
幾個月前,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變成覃家的大女兒,從事業(yè)的巔峰跌到生活的谷底。
起初是看覃家人可憐,想盡量幫她們,也幫自己走出困境。
后來是想在這個朝代發(fā)揮自己的特長干出一番事業(yè)。
所以心急的擺攤,心急的要買鋪子開食肆。
然而漸漸的,她把秦氏當成娘親,時不時和她斗嘴氣她一下,也時不時撒嬌,真正像她女兒一般。
她把覃月當妹妹來心疼,維護著她機靈活潑又聰慧的一面,把覃弈當?shù)艿軐櫍蓱z他患有腿疾,從前盡心盡力的給陸公子送餐食,也是為了能求上天下第一等的神醫(yī)來替他治腿。
不知不覺,她帶領覃家人擺脫了貧困,化解了一個個危機。如今,自己已經(jīng)切切實實融進了覃宛這個身份里,覃宛是她,她亦是覃宛。
不僅逐漸擔起了當家人的責任,還成為了秦氏的主心骨,覃月和覃弈的好姐姐。
所以,她也要盡力秦氏和覃月之間的矛盾,因為,她們是一家人啊!
回過神來,覃宛的步伐頓時松快了幾分。
或許,找食肆的事情不著急,慢慢來。
她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去一展宏圖,壯大事業(yè)。
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人,能夠再次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
首先,就是不能讓覃月喪失對學醫(yī)的興趣與信心,秦氏那邊也要好好了解是怎么一回事。
思及此,覃娘子對準陸宅的門敲了三下。
日上三竿,蘇合把覃弈抱進房中針灸,因著一時半會不能結(jié)束,他便起身出來。
端著藥碗走到庭院里時,月兒已經(jīng)端端正正的坐在案桌上翻看他的藥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