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琴大姐和街坊們的相助,覃宛自覺一身輕松,家里的事幾乎能全權(quán)交給秦氏和許家大妹子,而她可以專心去修葺春風(fēng)居食肆了。
她先是去了趟徐三手那,讓他把先前最飄逸最具風(fēng)格的那副“覃家食味”字跡做成大牌匾,等食肆開張前她再來取。
還有先前她同徐三手一道設(shè)計(jì)的陶瓷碟碗,海棠紅、竹青和月白色各要五十套。
在陶碗底部用火漆印泥刻字徐三手如今亦是做的爐火純青,這些自然都不在話下。
且徐三手和覃宛已是老相熟,覃宛腦子里冒出來古靈精怪的要求,都讓徐三手大感新鮮,也樂得聽她指揮去折騰些新鮮玩意。
比如照著家里的炭爐做成里頭燒炭外頭盛湯的鍋?zhàn)樱韧蠖炝四苡脕頎C火鍋吃。
還有銅料燒成的響鈴,每張食桌上放一個(gè),客人一有需求也不用扯著嗓子喊,直接摁一下鈴便是。
還有要十二個(gè)大小一致,外框鑲云紋的牌匾,回頭讓食客投出最喜愛的十二道覃家菜,再讓人用宣紙寫上鑲嵌進(jìn)去,當(dāng)作覃家的招牌菜,往后有了新的菜式,還能輪著替換。
諸如此類的想法,讓徐三手新鮮不已:
“你這丫頭機(jī)靈古怪,倒是讓老夫四十年一遇。”
覃宛得意的揚(yáng)眉:
“那也是徐大叔運(yùn)氣好,才能碰上我這樣的。”
徐三手搖頭笑嘆:
“也不知你是在夸我,還是在夸自己。”
“當(dāng)然是在夸自己。”
她可是不害臊的。
覃宛同他寒暄了一番,只說半個(gè)月后來取樣品就要走,臨上騾車前,她叮囑道:
“銅鍋?zhàn)硬恢保蘸笮齑笫蹇梢月芯俊D琼戔忢毜孟冉o我燒上十六個(gè)出來,開張后就急著用。”
“還有牌匾,先做個(gè)樣式,等我食肆裝了大半,我再來看看樣式大小合不合適。”
“對了,最要緊的還是我要的那一百五十套餐具和托盤,徐大叔可得幫我盯緊點(diǎn)啊。”
徐三手舉著煙袋,倒三角的眼睛沒了往日的陰郁,反倒多了幾分光彩,佯裝生氣:
“你這丫頭,盡給我添活,也沒見你多給老夫送些上好的煙絲來。”
覃宛坐在騾車上擺擺手:
“明日我送定金來,可少不了徐大叔的。不過煙絲還是要少抽,對身體不好。我還指望著日后去南蠻開酒樓,請大叔來給我做些大物件呢!您可得長命百歲才行!”
“潑猴!”
徐三手沒好氣的笑罵她一句。
覃宛擺擺手,笑瞇瞇的叫騾車走了。
她馬不停蹄的去了西文街的春風(fēng)居,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名叫覃家食肆了。
工人們早已就位,覃宛先讓人把食肆重新刷油,她要平整的地磚,光滑的墻面,簡約又不失大氣的吊頂房梁。
房梁旁修著木制的燈臺,方便夜間用燭燈照明。
再叫木匠按照她的要求重新打造食桌,把原先舊的木桌抬出去換了。
再有就是廚房和倉庫。廚房連著庫房,讓木匠直接進(jìn)來打上幾排貨木架,以后菜蔬米面都可以囤在這里頭,撒上些草木灰包,還能防潮防蟲。
廚房的灶臺重新修葺了一番,換上锃亮的鐵鍋和嶄新的炭爐,墻上得鉆孔錘上數(shù)十個(gè)粗木圓鉤,方便她懸掛各式各樣的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