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遠抬眉掃了眼太子,對龍椅上被氣的不輕的圣上淡漠提醒一聲:
“圣上息怒,切莫氣壞了身子。”
他轉頭朝太子趙步云道:
“太子殿下,圣上龍體欠安,還請太子謹言慎行,莫叫圣上勞煩國事之余,還要替殿下勞心傷神。”
趙步云見父皇面色沉冷,眸中既有滔天之怒,也有怒其不爭之痛,心下不免后悔自己失言。
然而他恨極了陸珺,多年的嫉妒與不平讓他心靈扭曲,朝陸修遠憤憤道:
“你少來這套,本宮早看透你這虛偽的面孔!父皇還不是因為你才憂思過度!”
“你給我閉嘴!”
撐在龍椅上的圣上已然對這個不中用的兒子忍無可忍,隨手將龍案上的硯臺朝他砸過去。
趙步云自以為將父皇的心思戳破,便能讓父皇對他高看一籌,誰知引來更滔天的怒火。
這迎面而來的硯臺,太子躲避不及,然而就在那硯臺即將砸到趙步云的臉上時,一個身影突然而至擋在他面前,只聽重重的一聲悶哼,陸珺捂住肩膀在自己身側緩緩滑落下去。
“珺兒!”
圣上不意陸珺竟然會替太子擋住這一擊,忙沉聲高呼。
“御醫!傳御醫!”
片刻后,張公公領著一名御醫匆匆而至,在大殿上仔細查探陸珺肩膀上的傷口,隨后稟報圣上:
“啟稟陛下,此硯臺乃千年玄石打造,沉重異常,又好巧不巧砸中了陸大人的筋骨。大人身上的淤青雖說不過三五日便能好,但是傷筋動骨一百日,里頭的筋骨怕是要養上三月才能好全。若是遇上陰雨冷雪天氣,這肩骨還會有酸痛寒冷之感,陸大人這段時日怕是難熬。”
圣上冷著臉咬著牙:“怎會如此嚴重?”
他掃了眼地上被砸成兩半的硯臺,突然心中一陣后怕,還好方才沒有真的砸在太子臉上,否則這會傷的怕是太子的頭骨,若一個不慎,太子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陸修遠一手捂住受傷的肩膀,咬緊牙關,額頭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陛下,此傷乃是小事,若是傷到太子殿下,才是大事。”
太子聽到陸修遠的話,不禁愕然。
直到剛才陸珺替他抵擋父皇那一擊,他還覺得陸珺裝腔作勢,故意在父皇面前做戲。
可是方才聽御醫的診斷,他肩膀的傷似乎不輕,若剛才被砸的是他……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難道這個向來眼高于頂的表哥,真的在為他好?
他先前是不是把他想的太卑劣了?
“珺兒!你怎得如此糊涂!”
圣上見陸珺臉色蒼白,似是在極力忍痛,忍不住嘆了一句。
好歹陸珺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親外甥,又是忠心耿耿輔佐他多年,助他上位登基,圣上就是一直對他心存芥蒂,對他防備猜疑,眼下也做不到冷漠置之。
“太子!還不快向你表哥認錯!”
圣上咬著牙,恨鐵不成鋼的看向自己這不成器的兒子,若不是太子這般不上道,他的計劃如何會落空?他又怎會一怒之下傷了陸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