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玲瓏的視線幽幽從老太君的雕花床內(nèi)掃過。這個酒味,和剛才給那只朏朏脖子上用的酒明顯是同一個味道。司玲瓏忍不住暗暗搜尋。【難道那只朏朏也在這里?】赫連越聽見她的心音,目光順勢看向床榻的方向,卻一眼確認床榻周圍除了老太君,并無其他生物。雖則他身份在這里,不能像司玲瓏那樣靠得太近,但是有她提醒,再仔細辨聞,確實能聞到一絲淡淡的酒味。他不認為是老太君自己偷喝了酒。那么,是那只朏朏離開后找到了老太君,還將它身上的味道沾在老太君的身上?還是說,面前的這個老太君,是假的?顯然司玲瓏腦子一轉(zhuǎn),也跟赫連越有了同樣的猜測。不過她想的是因為自己替她解了脖子上的紫殺藤束縛,那朏朏想要報答自己,聽到她詢問老太君,便干脆變成老太君的樣子來安她的心。畢竟以司玲瓏對異獸基本秉性了解,這些異獸向來是喜歡有恩當場就報的。如此才不會欠下因果。否則司玲瓏也想不到它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假扮老太君,時機還那么剛好。面上不動聲色,司玲瓏又稍微靠近了些,問,“老太君身子感覺如何?您先前突然失蹤,皇上十分擔(dān)憂,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武安侯夫人和武安侯皆在一旁候著,聽到司玲瓏這突然的詢問,心下有些不喜。老太君失蹤一事本就讓武安侯府在皇上跟前丟了面子,因為當著皇上的面,加上老太君這會兒才剛醒,他們哪怕心里抓心撓肝的也忍著沒有多問,結(jié)果這瑯昭儀,一上來就追問這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故意在打他們武安侯府的臉。可,當著皇上的面,他們自然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老太君似是瞇眼看了看司玲瓏,半晌,緩聲道,“叫皇上憂心,是老身的不是,老身只是惦記著后院剛長起來的小樹苗,擔(dān)心它們被凍壞了,便想著過去瞧瞧,不料走了幾步,累了,便尋了個屋子進去歇腳,不小心便睡過去了。”司玲瓏聽到老太君這話,第一感覺便是。【她在說謊。】老太君突然失蹤這么大事,她不信院子里的侍女沒有到處找過,更不可能漏掉這院子里的每一處屋子。如果只是單單在其他屋子睡著,不可能過了這么長時間才被發(fā)現(xiàn)。司玲瓏還要開口,那邊武安侯夫人卻是嗔怪般的插話。“老太君您也真是的,您惦記那幾株樹苗,遣侍女去看看就是,再不濟讓侍女跟著伺候著,怎么好一個人不聲不響地出了門?”武安侯夫人是老太君的孫媳輩,老太君也可以算是看著她一路走到侯府當家主母的位置,對她態(tài)度也素來寬和,此時聽到她這聲嗔怪,難得的像個老小孩一樣,“知道啦,知道啦。”赫連越聽到老太君這熟悉的語氣,心下微微一動。當年,他還是皇子時,老太君也常用這樣的調(diào)調(diào)回應(yīng)旁人的嘮叨。眼前這個老太君,是真的。至于她身上帶著的淡淡酒味,想來應(yīng)該只是被那只朏朏沾染到的。赫連越如是想著,便扭頭望向另一邊的司玲瓏,正要與她示意,恰好此時,司玲瓏也扭頭看他,視線相對的一瞬,司玲瓏卻是一臉篤定地點頭。【這老太君果然是朏朏那肥貓假扮的!】她心音說得篤定,赫連越卻著實懵了一瞬。依據(j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