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小姐的帖子,請您去游春。”
“難得她這么忙,還年年記得我。”宋巖嘆息。“不然真成了個半截入土的寡婦。”
守節嘛,就是這樣,只有別人來找你的份兒,沒有你出去找別人的。身為一個寡婦,好似你笑一笑,給自己找點樂子,便是天大的罪過,對不起九泉之下的亡夫。
她還算好,至少丈夫臨走前,往她肚子里塞了個兒子,叫她后半生有個倚靠。
“聽商小姐的丫鬟說,今年要來一位姓姜的夫人。”
“誰?”
“新調來的巡案老爺,據說姓孔,先前在九江府任職。”玉簫道。“他的夫人。”
“哦,”宋巖漫不經心地應。
玉簫抿抿唇,又道:“小少爺吵著要見您,說學了首新詩,要背給您聽。”
宋巖眼簾低垂,眉頭微微蹙起,靜了好一會兒,方道:“明天再說吧,雨這樣急,萬一著涼了,多不好。”
“是。”
她眉頭仍皺著,補充:“你叫奶娘多哄哄他,出去逛逛,買點吃食,陪他做做游戲什么的……”
話未說完,耳畔忽而傳來幾聲貓叫。
嗚哇——嗚哇——
宋巖仰頭,眼神透過窗欞,不停往屋檐望,像關在籠中的一只畫眉。
她看了好一會兒,始終沒瞧見叫春的野貓,略有些失落地垂眸,嘆了聲,話鋒一轉,又說:“玉簫,你還記不記得,官人在時,曾送給我一只小貓。”
玉簫答:“記得。”
“你說,我給乾兒找只貓養一養,怎么樣?”
“小少爺嗎?”玉簫說。“小少爺才五歲,再等等吧,起碼等到七歲,正兒八經跟著私塾的先生識文斷字了。”
“是嘛,真可惜,”宋巖說罷,又靜了一陣。
雨聲不絕。
自從守寡,宋巖發覺自己的頭腦一年不如一年,嘴巴一年到頭用不了幾回,成日對著默默流淌的燭淚,人老得極快。她也去看過幾場戲,參加過詩社,游過春。有事情做,人就精神一點。可等熱鬧過去,回到小屋,孑然一身,那種虛飄飄的感覺便會找上她。坐久了,手腳都是冷的,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