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中浮出一個寬袍的身影,男人坐在床畔,五指鉆過簾子,牢牢握住她的手腕。
“我都睡下了。”宋巖竊竊說著,一把撩開簾幕。
背光,男人的臉沉溺在昏暗中,連面龐上綴著的那一顆痣,都快要看不清楚。他垂眸,笑了下,五指上移,與她十指相扣。
“抱歉,夜里有事耽擱了。”左辭柔聲道。
宋巖立刻問:“什么事?”
左辭不答,松開她的手,起身問:“怎么不關窗。”
“忘了。”她不好說是怕關了窗,就看不到他來。
左辭輕輕一笑,走到楠木花窗前,合窗。這一關,屋內驟然暗了許多。傍晚留的油燈,到了深夜,已漸漸干涸。他坐回原處,手撐在床榻,沉沉望著她。
兩人擠在黑幢幢的拔步床上,聽著彼此的呼吸。
“怎么不說話?”宋巖的聲音微微顫動。
左辭帶著笑,突然俯身,將唇印上她的。宋巖肩膀微聳,手攥緊被褥,閉上眼睛。溫熱的舌打唇縫探出,往她的口中鉆,微薄的酒味也跟著渡進來,有些苦。他順勢摟住她的腰,呼氣漸急,舌尖搔著她的,簡直要把她的唇舔破皮。
宋巖快要喘不過氣,心一橫,推開他,氣喘吁吁地說:“喝酒去了?”
“嗯。”他慵懶地說著,抬起手,中央的三指抬起女人的下巴。
“上游船了?”
左辭將臉貼過去:“嗯。”
“原是有佳人相伴,樂不思蜀。”這話酸得嚇人,宋巖說出口便后悔,急忙變了臉色,淺笑著問,“同誰去的?你大伯?”
左辭不答,只懶懶看著她,真像是吃醉了酒。宋巖抿一抿唇,撥開他的手,兩條胳膊摟住對方的右臂,想扶他躺到床上。男人太重,她拽了他好幾次,都紋絲不動。
宋巖有些泄氣,甩開手,一雙狐貍眼緊盯著他,眼珠子略微上移,露出下眼白,兇卻媚。
左辭見了,噗嗤一笑。
“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