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開心嗎?
他小小的手,緊攥著我的褲腿。
我笑笑,揉揉他的頭,將他抱上車后座。
姐姐見到小寶,怎么會不開心呢。
聞言,他笑得極為可愛。
懸蕩的小腳不自禁地前后蕩了起來。
他說:今天老師問我們長大后想當什么。
我沒回應。
他自顧自地又說起來。
我說要當警察!
末了,他聲音小小地說了句。
姐姐我很快就會長大的。
夏末的夕陽,灑在我們兩個人的身上。
像千萬根針刺進身體。
痛得我喘不過氣。
我囑咐道:那小寶要記得上學的路哦,當警察記性可是很重要的。
他安靜片刻,摟住我的腰,奶聲奶氣地說:好。
那天,我破天荒地帶著他在外面玩到很晚。
花光了身上的20塊錢。
半夜臨進家門前,我媽的哭喊聲,順著門縫飄了出來。
弟弟牽著我的手緊緊地攥著。
我麻木地推開了門。
鞋還沒等換上,就不出意料地迎接了我媽的巴掌。
她臉腫得老高,嘴角還掛著血絲,頭發凌亂得像個瘋婆子。
你個賤貨,你跑哪去了?
你郝叔等你半天了。
她話音落,我抬頭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
郝有文。
我的高中班主任。
他意猶未盡地看著我。
那赤裸的眼神,讓我惡心得想吐。
我媽狠狠地掐了我一下:你那是什么眼神,還不趕快去洗澡。
說罷,她伸手去拽弟弟。
我搶先一步將弟弟藏向身后。
然后麻利地給他換上拖鞋。
把他推進臥室后,將房門反鎖。
關門前,弟弟像小狗一樣,怯怯地喊了一句姐姐。
房門將我們倆阻隔開來。
我轉頭進了浴室。
郝有文是我媽的男朋友。
在我初三那年他們倆勾搭上了。
我爸死得早。
欠了一屁股債。
我媽帶著我和還不會走路的弟弟東躲西藏。
搬了無數次家。
在這期間,她換了無數個男朋友。
最后都嫌棄她有兩個拖油瓶,憑空消失了。
直到她遇到了郝有文。
她像螞蟥一樣依附在他身旁。
對他唯命是從。
記得高一那年,郝有成第一次提出讓我去他的臥室。
說我出落得越發標致,想給我拍一組寫真。
我媽極力反對。
后來他一個月沒來我家。
我媽怎么聯系他都沒有回應。
我媽開始崩潰發瘋。
在半夜摟著我哭著說:如果他再拋棄媽媽,媽媽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她看向剛會喊姐姐的弟弟。
說出了讓我極為震驚的話。
要不你們和媽媽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