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學校東門口吃東西。有時候要看電影,他們會直接穿過對面學校的西門,把自行車停在三角地大禮堂門口,當時三角地郵局附近的那條街還沒改造,沿街一排是小超市、水果店和各式小吃店。他們常點了一份涼面拎著,去郵局對面的小攤吃麻辣燙。露天,煮麻辣燙的大方灶周圍擺著幾條長幾,大家擠擠插插地坐下,一次性的小塑料碗里拌上麻醬、醋、香菜,吃什么就從鍋里撿什么,他們不喝汽水,總是要兩瓶凍出霜的啤酒,帶著一點酒意穿過夏夜的校園,去禮堂門口排隊。
少年心事,是一塊圓融無瑕的水晶,把混亂嘈雜的生活屏蔽在外。對十八歲的她來說,未來像校園廣場的地磚一樣明晰,橫平豎直地伸向前方。和程矩一起念書,然后,再去哪里都不重要了,反正他們總是一起的。
“給你點了杯和我一樣的,還給你點了個湯。”有服務員走過來上菜,程矩把東西往她面前送了送,“喝一口?夏天濕衣服貼著人也不舒服?!?/p>
她一直知道,他們總會再見面。
這么些年,她在腦海里把他們再次見面的場景推演過無數(shù)次。
他們都過了三十歲,她已經(jīng)結婚好幾年。
他們都過了三十五歲,她已經(jīng)是成就等身的學者。
他們都過了四十歲,她兒女繞膝,兩個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丈夫、成就、孩子,她總有些足以傍身的東西在面前抵擋一下,讓她站得高一點,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只有一片爛兮兮的裙子。
七年過去了,高和低,光和暗,他們之間的差距還是沒變。
寧卉覺得舌頭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空洞,找了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