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梟站在她的面前,菲薄的雙唇冷冷的輕啟,眸底含著一絲譏誚:“撿起來,這些就是你的。
”
顧傾夏僵硬了一秒。
薄瑾梟仍舊那樣沒有溫度注視著她。
兩秒。
三秒。
她仰著頭嘲諷般笑了笑。
隨后,彎下了脊梁。
尊嚴是什么?脊梁骨又是什么?
只要可以救爸爸,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空氣中寂靜無聲,薄瑾梟垂眸俯視著她的動作,背在身后的雙手輕顫了一下,半晌,用力的闔上眼眸,又睜開。
這一秒鐘的掙扎,仿佛用盡了他的半生力氣。
“——顧傾夏,你說謊,你偷竊。
你卑微,你低賤。
”
“——你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
”
不值得什么,他沒有說。
顧傾夏也沒有再想。
“我在學校那里給你開了兩天假,兩天后,你如果還不回去,作退學處理。
”
說完最后一句話,他便轉身離開了昭奚小鎮。
再也沒回頭看過他一眼。
后來,顧傾夏拿著他丟下的那筆錢,送養父去了醫院。
再后來,她不得不在發生了那樁意外的情況下,答應與薄瑾梟成婚。
而不管是不是因為顧沛嫣,顧母都絕不允許那樁丑聞被人爆出一絲一毫。
回憶中止。
顧傾夏看向面前的薄瑾梟,眼框通紅一片。
就是為了這個秘密,為了幫助顧母隱藏顧家的這樁“丑聞”,這樁以她為中心以她為首的真假千金抱錯的丑聞,她從不在薄瑾梟面前提及關于養父的半個字。
不敢提任何關于身世的問題。
這件事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他,堅定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個耳環,都不是我拿的。
”
轉身而過的瞬間,她眼角的淚痕滑落至臉頰。
她走出門,關上,毫不猶豫的離開。
身后。
薄瑾梟看著她的背影,手中的那沓白色文件被他捏的變了形。
男人的薄唇緊緊的抿著,下頜崩的死緊。
目光不知道落在什么方向。
半晌,他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許繼本來今天的都提前下班了,沒想到回家的大半路還能接到大BOSS的電話,“BOSS,您有什么吩咐?”
薄瑾梟低沉冰冷的命令傳來:“立刻將星悅最新季度即將作為主打展示的高奢首飾品全都都攔截下來,換成次主打的一批!”
許繼瞪大眼睛:“這可是個大工程,您確定要這么做?”
“明晚之前必須全部攔截并上架最新一批貨品,否則你這個月不用拿分紅了!”
嘟嘟嘟——
許繼:“……”
掛斷電話后,許繼愣了好幾秒。
有點想不通BOSS這么做的原因。
攔截下來,并以次充好,那主打的那一批首飾品留著做什么?
……送給太太么?
可是太太一個人也用不了那么多。
許繼一瞬間覺得這個想法很荒誕。
但是卻冥冥中感覺BOSS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這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
他該考慮的是,他這個加班狗,還能不能拿到公司這個月的分紅……
這吸血的資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