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忍不了。
我捂著臉,幾乎是渾身顫抖地看著我媽,大喊道:媽,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家伙做了什么?!
他根本就不是個好人,他是個變態!他偷偷配了我們家的鑰匙,他還……還……
我說到一半,再說不下去。
羞恥、屈辱和無助籠罩住了我。
最后我閉著眼指了指我的胸口。
他還摸了我的……
——這不是事實,卻已經是我能說出來的全部。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在我狠狠心說出來以后,等待我的居然會是我媽的巴掌。
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林知春!你一個姑娘家,怎么能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
你還學會誣陷人了!你表哥成績這么好,怎么可能會是這樣的人?!
我再一次捂著臉呆愣在原地。
何立則站出來打圓場,收拾殘局,三言兩句就讓我媽相信了是我最近學習壓力太大,是我信口雌黃。
而他十分大度地選擇了不怪我。
我媽——
我媽選擇了相信他。
在自己朝夕相處了十多年的女兒和外人之間,她選擇了相信外人。
甚至連多問上一句都沒有。
7
我死了。
死得很輕松。
不過兩天的時間,我的身體就變成了小小的一捧灰,被我媽裝進了骨灰盒子里。
我的靈魂則飄浮在空中,看著我媽從最開始的恐懼、憤怒、痛苦到后來的麻木。
其實,在很久以前,在我媽的棍子敲在我身上時、在我因為連連的噩夢怎么也睡不好覺的晚上,我曾經無數次想過——
如果我就這樣死了,我媽會怎么樣?
那時候我想,她一定會崩潰,會醒悟,會悔不當初。
她會抱著我的尸體痛哭流涕,會為她曾經加注在我身上的所有苦難而一字一句懺悔。
她會說——『知春,對不起,是媽媽錯了,媽媽不該這樣對你』。
可我錯了。
在我從天臺跌下,在我媽面對那位女老師的指責時,她說得第一句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