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又仔細地替我保存了五年。
直到這一刻,它終于又重新出現在了我媽手中。
這天晚上,我媽睜著眼躺在床上,久久沒有睡著。
到了后半夜,她才終于闔了眼,卻是噩夢連連。
我不知道她夢到了什么。
我只知道她在睡夢中不停地呼喊著我的名字,眉頭緊蹙,雙手無助地往前揮,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最終卻也只能頹然地停住。
這天晚上,她流了一個晚上的淚。
8
第二天一大早,我媽終于開始收拾起了我的東西。
她在我房門口站了很久很久才進去,像是怕驚擾了什么似得。
我的房間很小。
小小的一張床,一個書桌。
衣柜是沒有的,所有的衣服都堆在床底下的箱子里。
我的東西也很少。
除了書還是書。
別的女生有的頭繩、發卡、鏡子我都沒有。
從初中起我就是很短的短發。我不喜歡,可我媽要求,我也就留了這么多年。
就連衣服,我也只有幾件一模一樣的。
那是我媽為了防止我分心,特意給我準備的。
她在我房間里翻了好久,終于在床縫里翻出了我的日記。
薄薄的一本。
是從那個可怖至極的夜晚開始的。
日記本的第一頁沒有字,只有一堆亂糟糟的線條、被暈開的墨汁和幾滴暗紅色的血。
第二頁終于有了字。
我在第二頁上寫:
不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
……
黑色的字體寫了又被劃掉。
最后改成了短短的幾句:
我有罪。
我不干凈了。
我不是干凈的女孩子了。
我天生就不被愛。
以后也不會有人來愛我。
第三頁上全是何立的名字。
我寫了,又劃掉,用鮮紅的筆打了個叉,寫上了兩個字:去死。
連紙張也皺皺巴巴。
第四頁。
我在上面寫:
2020年7月23日
我媽打了我兩巴掌,說我一個姑娘家,不該說這么不要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