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用這樣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她。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被追逐的，唐初露的視線中心。
現在似乎反過來了。
唐初露心里隱隱抽痛，感覺有些疲憊。
畢竟真心實意地愛過這么幾年，說心里面沒有一點感覺是不可能的。
但自從下定決心離開的那一刻開始，隨著時間的拉長，那種感覺就淡了一些。
到了現在，她已經明顯感覺不到自己對裴朔年的喜歡了，反而生活中大多細小的心動都是由陸寒時給的。
“抱歉啊裴主任。”
她扯開一抹笑容，像是打圓場一樣，“我老公還在這里……畢竟我們兩個曾經也有過一段，雖然都過去了，恩恩怨怨什么的我也都想開了，但我老公他心眼比較小，醋壇子來的，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
她雖然是抱怨陸寒時占有欲強的語氣，但卻莫名讓人聽出一股無奈縱容的味道。
陸寒時本來因為裴朔年的存在很是不爽，但聽到唐初露剛才那段話之后，心里什么陰霾都沒有了。
“他理不理解沒關系，老公理解你。”他上前揉了揉唐初露的頭發，甚是親昵，眼睛里面是無限的溺寵。
而后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今天怎么這么乖？想回去疼疼你，早點回來，嗯？”
蔣寶鸞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嫌棄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覺得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你們兩個秀恩愛能不能滾遠點，別臟了我的車！”
陸寒時笑著親了親女人的臉頰，隨即站起身子，后退了幾步，“注意安全，早點回家，嗯？”
唐初露臉蛋微紅，應了一聲點了點頭，跟他打了個招呼之后就催促蔣寶鸞開車。
最后她還是對著窗外的裴朔年點頭示意了一下，并沒有多余的語言。
裴朔年緊緊地捏緊了拳頭，那雙眼睛藏匿在劉海的陰影之下，看不清里面的情緒。
半晌，他抬起頭，對唐初露扯出一個笑容，“玩得開心點。”
他感覺到剛才唐初露在把他當做普通朋友對待的時候，忽然就有些自虐地想回到她曾經恨自己的那段時光。
起碼恨還是因為在意，但剛才她那釋然的語氣明顯就是已經放下了所有，往前看了。
沒有愛，所以也沒有恨。
他怎么甘心？
怎么可能甘心？
那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跑車一騎絕塵，連引擎聲音都帶著蔣寶鸞那特有的浮夸氣場。
兩個男人并排站在醫院前面的臺階上，看著那輛車的背影，站了一會兒。
氣氛沉默，誰也沒有先開口跟另外一個人說話，但誰也沒有先離開。
“你好像對我老婆有點想法。”
最后還是陸寒時先開口，他習慣了先發制人，嘴角勾著一抹諷刺的弧度，居高臨下地看著裴朔年。
“是。”裴朔年爽快地承認了，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
“你也配？”
陸寒時笑了，只是臉色比剛才更加陰冷了幾分。
裴朔年也忍不住笑了，挑釁地看著他，“配不配也都已經配過了？我和她配了起碼好幾年，你呢？幾個月？你該不會自信到覺得你們的感情會比我和她的還要深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