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預產期之前的半月,周嘉也安排杜挽住進了醫院,不然說什么也不放心。元霜去了趟醫院,在杜挽床邊坐下,陪著她,將耳朵貼在了杜挽的小腹上,有些驚喜地笑了,睜大眼睛。“杜挽姐,我好像聽見他在踢你了,應該是個活潑的小孩子。”杜挽同樣慈愛地看著元霜,摸了摸她的頭發,像是對一個疼愛的妹妹似的,“生下來你就是他的姑姑了,你要是喜歡孩子,不如帶走養著?”這個孩子杜挽很不容易才懷上。可只要元霜喜歡,她過繼給她都沒問題。藲夿尛裞網元霜卻早就不對孩子抱有什么希望了,“杜挽姐,你別開我玩笑了,我這輩子是不會有孩子了。”“別這么武斷,萬一呢?”曾經醫生也是這么告訴杜挽的,可她還是懷上了,可元霜卻明白,自己跟杜挽的狀況完全不一樣。結婚到現在,她對付清敘還是有著心理障礙。確切地說是對每個男人。這些是段寒成給她留下的陰影。給了杜挽一個收斂的笑容,元霜不再多說,反而聊起了周嘉也,“最近周嘉也常來嗎?”她還是對他不放心。想讓一個浪蕩子收心太難了,元霜當然會對周嘉也不放心。“他很好的。”有了孩子以后,周嘉也只想著要怎么當好一個爸爸了,這點上杜挽是放心的。陪著她直到周嘉也來元霜才走。醫院沒什么人了。走廊上很冷清,高跟鞋的聲音空蕩蕩回響著。走路沒兩步。聽見了有人咳嗽的聲音。元霜循聲看去,在一片陰影充盈的走廊角落里看到了一抹清瘦的背影,他扶墻而戰,弓著腰,拐杖倒在了腳邊。手擋在唇邊,咳聲讓人心驚膽戰。整個身子都好像在顫抖似的。不用看到臉,元霜也猜得到那應該是段寒成,拐杖的樣式,衣著的一絲不茍,都是他,除了一個被病痛摧殘的身體。他不該是這樣的。他應該與二十歲一樣意氣風發,那才是段寒成應該有的人生。哪怕成了付清敘的妻子,元霜也沒忘記段寒成曾經給田田捐獻骨髓,起碼在這件事情上,段寒成是有恩與她的。走上前。元霜遞了紙巾過去,“你怎么樣,還好嗎?”是元霜的聲音。是他幻聽了嗎?段寒成遲鈍地偏了偏頭,唇角掛著一絲血,病白的面孔全然不像是個健康的成年人,看到了元霜的手,再到她關切的面孔。他撐在墻壁上的手捏成了拳,耳邊回蕩起了周嘉也的警告,“如果你還顧及元霜的顏面,以后就別再跟她接觸了,你毀了她的兩段婚姻,放過她吧。”放過她吧。段寒成垂下了唇角,轉身繞開元霜往前走,無視了她,她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往前追了兩步。“段寒成,你還好嗎?”元霜又問了一遍,“你怎么一個人來醫院,付黛呢?你們是夫妻,你有什么事應該讓她知道,她會擔心你的。”段寒成背對著元霜,面上一抹傷情閃過了,接著扯了扯嘴角,笑自己的一廂情愿。他還停留在從前。心中只有元霜一人。元霜卻已經走了出來,甚至在勸他跟別的女人夫妻和睦,“她會不會擔心我不在意。”“她是你妻子。”“那又怎么樣?”段寒成轉過身,一半面容陷在暗影里,淚光也隱藏了起來,“我只關心,你還會不會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