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薄年扎針的時候睡著了,不長不短的四十分鐘,他久違的嘗到了深度睡眠的滋味,這種美好的感受,只有長期失眠的人才能知道多么可貴。醒來后,司薄年神清氣爽,他稍微活動了一下四肢,抬腿下床。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陸恩熙在院子里和滕夢梅的小徒弟聊天,她一手托腮,清亮的眸子彎著,長發被微涼的風吹拂,絲綢般美妙不可言。也許是說到了開心的事情,她臉上流光溢彩,心情很好。小男孩則好奇的抬頭看著她,認真的表情還有點嚴肅。“學武術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就算他肯教你,我們過兩天就走了,你自己在這里怎么學?”男孩一下被打擊的沒了精神,蔫了蔫,悶聲道,“你們要回洛城......那里很遠,我從來沒去過?!标懚魑跏种阜鬟^下巴,漂亮的像個反派女妖精,“是啊,洛城比濱城漂亮的多,風景美,城市繁華,還有很多武館,絕頂高手基本上都在那里,洛城好吃的東西簡直不要太多,不重樣的吃也能吃四五個月,像你這么大的小朋友,可以去游樂場玩兒各種項目,還有沉浸式電影院,就跟自己拍電影似的?!彼秸f,男孩的眼睛越亮,好像一個被不斷放大亮度的燈泡,“洛城那么好嗎?師父說濱城才是最好的地方,他說人不能忘本?!标懚魑醯?,“你師父自己也不是濱城人,他只是住在這里,說不定你師父也很想去洛城呢?!蹦泻u頭,“師父不會的,他要守著師伯,師伯回山上了,他以后又要對著霧山發呆了?!笨彰骰厮聫R了?他怎么回去的?那么高的山,就算他坐纜車,也得先爬上幾百米,八十多歲的老人家,禁得住那么累嗎?“你師父怎么沒攔著他?他什么時候走的?”現在出去追還能見到嗎?男孩搖頭,“師伯昨天晚上就走了。”陸恩熙扭頭望了眼高聳入云的霧山之巔,希望空明平平安安的到山頂。男孩對師伯沒什么興趣,繼續眼巴巴問,“你還沒跟我說呢,大哥哥怎么才肯教我練武?”陸恩熙認真道,“等你想辦法去洛城再說吧,不然在兩個城市,就算我有辦法讓他教你,你也沒法學,是不是?”男孩眼睛里的燈泡一下熄滅了,無精打采道,“師父不會讓我去的,我在洛城也沒認識的人?!标懚魑鯗厝嵋恍Γ毤毎装椎氖种冈谀泻㈩~頭上點了點,“傻啊,我不是你認識的人嗎?”聽到這里,司薄年嘴角已經緩慢的揚起四十五度,保持這個弧度好久沒放下來。陸恩熙在偷偷給小孩洗腦,讓他去洛城,這樣一來,滕夢梅也會去,就能就近幫他治療失眠。她在幫他。為什么肯為他做這些?司薄年不想去思考原因,但凡她為他做的,他便一律往最好的方向聯想。下午,司薄年和陸恩熙去東邊的游覽區閑逛?,F在不是節假日,景區人煙罕至,店鋪都開著門,門外卻看不到什么客人。要不是這次出游是臨時起意,陸恩熙簡直要懷疑,是不是司薄年提前安排人清場了。經過一個中式裝修風格的店鋪,陸恩熙往里面探頭看了眼,“這個人是在做木雕?”司薄年不好意思戳穿她的視力,店鋪招牌明白寫著木雕,她還問?“進去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