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恩賜還是沉默。司薄年道,“在洛城?”陸恩賜咬住牙關,不讓自己流露出任何信號。司薄年長指在文件上敲擊兩下,“我知道了。”不在洛城,那就是更高一層。陸恩賜不敢說也不奇怪了。司薄年端起茶杯,喝一口,然后慢條斯理道,“聽說你母親身體不好。”陸恩賜不認為他在關心誰,不過是攻心的技巧罷了,“我母親在洛城受到刺激,精神狀態不佳。”“恢復了嗎?”好像是話家常。可暗涌不斷。陸恩賜道,“好了點。”“穩定的生活更有利于康復,漂泊在海外,應該沒辦法安心。”陸恩賜每次回答之前都會把司薄年的話反復咀嚼好幾遍,生怕掉進坑里,“我能回國全都是司少精心安排,我很感激,但不敢奢望更多。”“你們在國外開了個飯店?”“是,全家人謀生,總要有個實體。”“華人在海外做生意不容易吧?”“不容易,但好在能存活。”“拖家帶口,老弱病殘和女性,你是唯一的頂梁柱,扛著這么大的壓力,是不是經常有苦說不出?”司薄年句句都往陸恩賜心窩里扎,像鋼釘一樣將他的設防射個對穿,“我是男人,應該的。”“沒錯,你是男人,有必須擔當的責任,你的責任是養家糊口,拼命支撐一個家,他們和你有什么區別?”陸恩賜目光對準他的,只一下,他發現自己頂不住那雙深不可測的鷹隼,“你想說什么?”司薄年道,“你身后只有一個家庭,但陸氏集團背后是千萬個家庭,你抽掉的資金,足以摧毀上千家庭,你為了自保,不惜讓上萬人為你陪葬,陸總......”司薄年板起面孔,“你哪兒來的底氣跟我演視死如歸?”陸恩賜后面也聽說了,KM子公司資金周轉不靈差點拆分拍賣,是總部調派資金力挽狂瀾,才避免悲劇的發生。這是KM的實力,要是換成別人,那就是大范圍下崗失業的慘劇。“對不起。”“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的人分散在全國各地,真有這個誠意,就去他們面前說。”陸恩賜啞口無言。他見識到了司薄年的厲害,就算做了準備,他依然不是對手。連他都接不住司薄年的招,何況妹妹?徹底鎮住陸恩賜的威風,司薄年拋出最后一擊,“你能利用的只有我對陸氏的憐憫,如果你繼續和我作對,這點憐憫我也可以收回。”陸恩賜眼睛蒙著厚厚的血絲網,骨節分明的手一節一節攥緊,“你所謂的憐憫,來自什么?”“陸總是聰明人,還用司某挑明?”